旺財雖然膽小出了名,但是婆姨死得如此慘狀,他還是感到萬分痛心。神情晦暗默不作聲的他,沒有馬上離開現場,在村保的吆喝下,捆紮好一副臨時擔架,把屍體抬回村子裡,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村裡自從鐘明發開始就不間斷的出事,王二毛被來路砸死。來路被判死刑可能已經遭斃了,香草娘發瘋,這會子居然死在王二毛慘死的地方。 村裡人們一個個心慌慌,暗自議論這有可能是王二毛變成厲鬼來索命的。說到厲鬼那是讓人十分忌憚的話題,每一個人心裡很害怕,卻不敢大肆的講述出來。 人們的眼光開始變得迷離困惑,神態也變得緊張起來。在竊竊私語之後,把對香草娘的那種議論丟棄,轉移到厲鬼開始索命這件事上來。 村裡不知道是誰開始帶頭,搬運山頭上的石板往家裡運送,用來把房屋重新砌一遍。土牆胚被換掉,換上了堅硬無比的石板牆。 村人們都在忙活換牆,婆姨們也沒有了閒功夫嚼舌根,家家戶戶都呈現一派忙碌景象。 村落裡沒有了長舌婦們的走動,以及孩童們的玩鬨,忽然顯得冷冷清清沒有了以往的生氣。 香草和爹還是忙活他們的坡地,對村裡的忙碌似乎不感興趣。 香草娘的事情大概過了一個禮拜,村裡少有了說三道四的話,香草爹一貫的木訥態度卻變得有些卑微。無論是看到村裡的小孩,還是老人,或則是與之同輩的人。他都要躬身滿臉掛著巴結的訕笑,目光一直尾隨著恭送到看不見人家的背影才完事。 香草不喜歡爹這樣低首下氣的樣子,她回家就數落說道:“爹,咱們家不欠誰的,你乾嘛還非得做成那樣?” 爹沒有言語,他一個勁的抽吧著水煙,一雙老眼下,目光深邃且木木的盯著前方。 香草害怕看見爹的這種目光,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的。每一次看見爹的這種目光,她就情不自禁的打冷戰。 娘瘋了間接走了,香草忽然感覺很孤獨。村人們雖然在娘死後,沒有誰在提說到娘。但是對她的態度卻依然冷漠,這讓她想起了曾經也有過這種遭遇的鐘奎。 想到鐘奎,香草扳起手指算算,她和鐘奎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麵了。 娘的墳頭長出嫩綠的絲茅草,香草也長個子了。她提起籃子來給娘祭墳,墓地很空曠也好陰森。自從出了娘這件事後,村裡的人少有來這裡走動,墓地就更加的冷清死寂。 墓地裡的石碑就像一個人的脊背,香草看著一麵麵麵對自己的石碑,她想哭,想大喊…… “鐘奎哥……鐘奎哥,你聽得見我的話嗎?” 鐘奎根本沒想到這無意間的跌入墓穴一呆就是半年之久,剛置身在墓穴裡他還不習慣這種陰森的環境,情緒有點急躁不安。要不是可以看見墓穴裡的環境,他根本就沒有勇氣生存在暗黑的空間裡。墓穴原本就是十分晦氣的地方,還要給那兩具腐朽的骷髏作伴,這讓他很是無奈加鬱悶。 鐘奎也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給搞得 境給搞得糊塗了點,在看清楚骷髏時。他腦海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有想到把他們倆的屍骨收斂埋葬。之後在查看地形時,才自拍了一下有點暈乎的腦袋瓜,暗自罵道:“***,這裡就是墓穴,還需要埋葬神馬?” 不錯這裡是墓穴,不光是埋葬了兩具骷髏,還埋葬了自己這條活鮮鮮很年輕的生命。鐘奎仰望著頭頂處從絲茅草縫隙處滲透進來的細弱光線,很沮喪的胡思亂想。 鐘奎在墓穴裡無所事事,就想要走上階梯拔出去試試抽出劍鞘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破玩意。死就死吧!管他的,***,等十幾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鐘奎一步步的接近那把看似很古老的劍鞘,心緊張得來回撞擊胸腔。連呼吸都有些急促,雙腿看似穩健骨子裡也在微微打顫。 實話,鐘奎怕的是那細如發絲的鋼針,那玩意刺進人的皮膚可不是鬨著玩兒的。看那兩具骷髏就是列子,有可能在他們倆打架時,驚動了某一個機關什麼的,鋼針‘咻’的飛出,毫不費力的刺進他們倆的皮膚,也許在刺進他們倆的皮膚時,倆人隻感到一陣酷似螞蟻夾肉的輕微疼痛感,之後就產生麻痹狀再加上匕首的致命傷,倆人就那麼輕輕巧巧的死了吧! 鐘奎極力的擴展想象力,目的也是想分散由於恐懼給心理增加的壓力。當他安全的抵達置放劍鞘的位置時,‘呼’重重的出了一個粗氣。 視線落在劍鞘上,鐘奎還是有些遲疑要不要伸手去觸摸這把,從表麵看很精巧也很古老的玩意。 手指伸在半空,凝眉注視這把古老的劍鞘良久。鐘奎粗眉一擰,手指已經緊緊捏住橫擱置在台麵上的劍鞘。 肌膚和劍鞘接觸之後,鐘奎才知道什麼是冰一般的冷。劍鞘冰冷得跟霜凍之後水庫裡的水一般,刺骨的冰冷侵透肌膚,從手指迅速擴散蔓延到全身。 鐘奎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手指試圖鬆開劍鞘。他輕微的撒手,忽然驚顫的發現,手指跟劍鞘貌似融為一體了一般,不能脫離開劍鞘的捏握。 “***,這……”鐘奎慌神了,他使勁的抽回手,劍鞘卻在他的抽動下脫離開擱放的位置。隨著他的身體動彈著,接著一道炫目的光束從劍鞘裡飛了出來,直擊鐘奎的胸口。 那束莫名的劍鞘之光衝擊著鐘奎的胸腔,發出‘呯’聲沉悶的悶響。 悶響之後,鐘奎頓時覺得胸口就像遭到,巨型重力重擊一般,身子搖搖晃晃眼前一花。整個人失去平衡,趔趔趄趄,腳下也失去路數的胡亂邁動腳步。三步、兩步……撲通一聲,他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就在鐘奎栽倒之後,倆鬼鬼魁魁的身影‘嗖’不帶一絲風聲,靜悄悄的出現在墓穴裡。 看著地上直挺挺躺著的鐘奎,兩人實在不怎麼好看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鬼笑,再次一閃不見。 鐘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境裡他和香草在一起。香草依偎在他的身邊,他給香草頭上插滿紫色的小野菊。 香草怎麼可能喚得醒沉睡的鐘奎,他是在睡眠中完善自己不足的修為。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村子裡的災難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