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冠冕堂皇,但好在楚支頤看懂了。易魏薇發過來的合同修改了設計師的姓名和金額,雖然便宜了不少,但扶疏看著那一串數字,還是很頭疼。如果繼續沿用沈時萱的比喻,那就是她拿著兩千五的工資,哪怕今天一隻兩萬多的MC奢侈品包包打了一折,價格在兩千多塊,已經算得上非常友好,但她還是囊中羞澀。館藏自從正式打開門招人開始,已經整整兩周了。扶疏照顧孩子的時間已經被大大壓縮,每次她去沈老師的房間裡接孩子,沈老師什麼都沒說,可眼睛裡分明是疲憊且責怪的。扶疏有點不好意思,可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上次的相親不歡而散,她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說了什麼,總之沈老師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提起讓她找個人再婚這件事。在設計師這件事上幾番商議不下之後,扶疏寫了一份長長的郵件給楚支頤,得益於在宋氏一天一封情書的鍛煉,她寫得還算措辭懇切,真情流露。很快就收到了回複。扶疏忐忑不安地打開,最底下卻隻有兩個字——已讀。扶疏覺得這個設計就很不人性化,寫什麼“已讀”,應該寫“已讀不回”,或者“已讀但沒有時間,先放一放所以不回”。看起來多麼具有人情味。扶疏窩在書房前,抬眼就是雙開的窗戶,夜幕像攤開的景泰藍,串著無數顆星星,靜謐溫柔。她的心卻沒有熨帖下來,反而焦躁難安。創業的**正在一點點退卻,那些不如意堆砌起來,原來真的能夠阻擋很多事。在沈時萱麵前,她卻不能夠表露。創業好難,人生好煩。扶疏想大聲叫一聲發泄一下,可“啊”卡在了喉嚨口,忽然想起家裡還有兩個嬌氣包,隻能忍下了。在嬰兒床旁看了會兒,重新泡了一杯咖啡,扶疏才著手重新寫合同和協議。好不容易卡在早上九點半準時發了過去,楚支頤卻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意思是讓設計師自己選擇留在深藍,還是去館藏當首席。扶疏:“……”傻子都會選吧。來不及抱怨完,楚支頤在社交賬號甚至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非常簡短:很抱歉,楚小姐,他們都認為你的條件欺人太甚。扶疏抿了抿唇,除了覺得疲憊和挫敗,卻隱隱的沒有太過於意外。寧氏早前在時尚圈的地位如泰山,那些設計師都曾經仰慕寧氏的名聲,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進去。館藏名不見經傳,誰會願意冒著失去工作的風險,還拿這麼一點無異於寧氏的實習工資過來呢?扶疏深深地歎了口氣。沈時萱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她似乎還在秀場做準備。環境過於嘈雜,她聽得也不太認真:“啊?為什麼沒人願意過來?你改合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