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間音樂噴泉的泉口襯著餐廳曖昧的光緩緩傾瀉,水流踩著樂聲動聽如情人間讕語,刺激著扶疏的聽覺。她用力甩開了蘇宴的手,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沒空。”蘇宴連忙起身,在門口跟上了扶疏,拉著扶疏的手央求:“扶疏姐,你彆這麼快拒絕我呀!”扶疏抽回自己的手,她轉了個身,背對著蘇宴,往前走去找到自己的車。剛打開車鑰匙解了鎖,蘇宴就壓下她抬起的手,又纏上來:“正好我沒開車,你送送我吧。”格律的老總,寧露的親兒子沒車?扶疏笑了笑,懶得敷衍道:“不順路。”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剛轉了個車鑰匙。眼疾手快的蘇宴就鑽了進來,扶疏一時被蘇宴的無賴弄得心累。穆梨若和宋寒洲出現在情侶餐廳約會的樣子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偏偏這個蘇宴像塊兒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去哪?”扶疏耐著性子問道。蘇宴拉著門把手,沒來得及高興,就看扶疏一腳油門踩到底,壓著超速進了隧道後,徹底放飛了自我。車速之快,令人咋舌。蘇宴清潤的瞳孔被風刮得泛紅,好看的臉也被吹得扭曲。等穿過了昏暗的隧洞,速度降了下來。蘇宴心有餘悸,他打著哈哈:“扶疏姐沒想到你開車技術還挺好。”扶疏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好冷淡啊。”蘇宴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半真半假地調侃。他轉了轉眼珠子,歎了口氣又誠懇道,“扶疏姐,我說的宋氏資金鏈不是唬你玩兒,認真的呢。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受到莫須有的指責。”聽到這裡,扶疏踩慢了車速。她將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蘇宴,半信半疑:“什麼意思?你說下去。”蘇宴被一腳急刹車顛了下,他穩住身子後晃了晃腦袋,委屈地撇撇嘴,小聲道:“二十億的項目而已,賬目都做不平了。宋寒洲還撇開了和Falsy的合作選了我,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宋氏財團內部虧空比想象得要嚴重。”“宋氏沒你想得那麼堅不可摧。”扶疏渾渾噩噩,她沉下臉跟著導航將蘇宴送回了住處。蘇宴住在遠離市區的山頂彆墅,路偏僻難行,開了許久。下車時,蘇宴又說了什麼,她也沒聽進去。表麵上的平靜,抵不住她心裡紛亂不堪。在辦公室,宋寒洲告訴她:“公司董事會在找新的董事,我推薦了你。”在午餐時間,簡綏星拿著文件問她:“宋氏的年終審計出了岔子,這個責任你擔得起?”以及蘇宴剛剛說的宋氏內部資金虧空。扶疏沉默著天際胭脂般的晚霞,看著金燦燦的落日一寸寸被黑暗吞噬,她身上的溫度也跟著消退。即便真相再不堪入耳,扶疏卻還是想聽宋寒洲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