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笑的更加燦爛了，她雙手交疊在胸前，滿懷期待的說：“賀行哥哥，剛剛江鈴嘲笑我了，說沒人找我拍戲，你可以把你電影的女一號給我嗎？”“電影女一號？”賀行重複了一遍，他似乎是在回想什麼，幾秒鐘後他再次開口：“女一號已經定了不能給你，而且女一號的人設和你不符合的，我讓人把女三號的劇本改一改，改的討喜一點，給你怎麼樣。”“那江鈴呢？”夏凝不放心的問，她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演電影，隻是剛剛她在江鈴跟前已經放了狠話，總不能雷聲大雨點小惹人嘲諷吧。“這個女三號待定的演員表裡麵有她，給了你，自然就不會再考慮她了。”賀行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或者說隻要一涉及到工作，他就是這樣子。夏凝得意的笑了起來，歡天喜地的走到賀行的跟前想要挽住賀行的手：“賀行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她本以為賀行剛剛幫著自己說話，這次她也一定可以挽住賀行的手臂，可是結果卻是她連賀行的袖子都沒有碰到。賀行冷著臉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夏凝，你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這一番話擲地有聲，雖然沒有讓辦公室再度變成冰天雪地，卻也讓夏凝打了個哆嗦，她不敢再放肆，隻能乖乖的站在旁邊，一動也不敢再動，但是她臉上的委屈之色卻是在明顯不過了，眼淚都快溢出眼眶了。賀行冷冷的轉頭不再看夏凝：“你先出去等我，一會兒我會出去找你。”夏凝的嘴巴癟的恨不能掛一個油壺，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了，隻是在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看傅菡，表情彆提多得意了。辦公室裡麵又隻剩下賀行和傅菡兩個人了，傅菡腳尖在地上點了點，辦公椅隨之一滑已經回到了自己辦公的位置：“賀總，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沒什麼事情的話您請便吧。”“小菡……”賀行的聲音軟和了下來，他伸手去拉傅菡：“小菡，我知道我剛剛說話的語氣不好，可是你也不能那麼說夏凝啊。”“我怎麼說了？”傅菡一把甩開賀行的手，她回頭怒氣衝衝的看著賀行：“難道我說錯了嗎，夏凝不就是用她媽媽來變相的威脅你嗎？”“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賀行滿臉無奈，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試圖和傅菡講道理：“小菡，你冷靜一點想，無論是誰的母親離開了，她都會難過都會想念自己的母親對不對，這是正常的啊。”“是啊，誰都可以想念自己的母親。”傅菡心中的怒火井噴式的爆發，她怒氣騰騰的看著賀行：“可是你有見過我在爺爺麵前提過我的母親嗎？我長大懂事後從來不在爺爺跟前提媽媽，就是怕爺爺會難過。” “我知道，我知道你善良。”賀行的表情緩和了一下，他用儘可能溫和的聲音說：“可是傅菡，你可以做到不讓爺爺難過，夏凝做不到，不能因為她做不到不在我麵前提她的母親，我們就這樣指責她對母親的思念對不對？”“那你承不承認夏凝是利用你對她母親的愧疚來脅迫你做事情？”傅菡越說火氣越大，越說越憤怒，特彆是她發現賀行完全不覺得夏凝有問題，還想要說服自己。賀行心中的怒火再次出現，他針鋒相對的說：“可是傅菡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你從來不在爺爺跟前提媽媽，是因為你想要的東西不用說出口爺爺就會滿足你；我問你，如果爺爺真的把你當成傭人的孩子養大，你會像現在這樣完全不怪爺爺嗎？”“原來在你心裡，你是這樣想我的？”傅菡瞪大了眼睛看著賀行，就像是第一次認識賀行一樣。賀行扭開頭不再看傅菡，可是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無法掩飾的無奈：“傅菡，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這番話之後無論是傅菡還是賀行都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對視，就像是無形之中有一種力量，彼此侵蝕，敵對，試圖將對方一口吞下。打破這種沉默的是賀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當舒緩的音樂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麵響起的時候，賀行心中的憤怒井噴式爆發，就像是一個氣球終於到爆炸的臨界點。賀行拿出手機的動作都帶著無法言說的怒火，特彆是當他看到打電話過來的人李濤的時候。他滑動手機接電話的時候恨不能將手機屏幕戳一個洞：“說，什麼事？”李濤嚇了一跳，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才終於鼓足勇氣開口：“賀總，夏凝小姐說你們下午要去醫院，讓我把保姆車開過來，我……賀總，我把車子停在路邊等你們可以嗎？”賀行看了看時間，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兩點鐘。複查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特彆是他準備給夏凝做一個全方位複查，所以花的時間隻會更多。掛了電話後賀行再次將目光轉向傅菡的身上，他猶豫著開口：“小菡，我先走了，下午如果時間來得及，我來接你下班。”傅菡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咪一樣，反應極大的揚起腦袋：“不用了，我自己有車子，也有手有腳有駕照，自己的事情自己會做，沒有那麼嬌氣，用不著你來接我下班。”本就不算好的氛圍因為這句話變得更加差了，賀行一瞬不瞬的盯著傅菡看了許久，大約有幾分鐘那麼久，可是對方卻打定了注意不看賀行。最終賀行無奈的開口了：“好吧，既然這樣那就隨你，我那邊弄完了給你打電話。”眨眼間辦公室裡麵隻剩下傅菡一個人，她那張緊繃的臉終於放鬆下來了；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眼角大顆大顆往下滑落的淚珠晶瑩的就像是水洗的珍珠一樣。是誰的歎息聲音從忘川河畔傳了過來，是誰的淚珠裡麵反射出了孤獨又執拗的身影？形單影隻的站在蒼茫的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