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陸心念要開始試藥了。試藥有風險，而且風險並不小。藥方是跟奶奶商量好之後的結果。是當下最好的藥方。她的副作用或許要比顧行止更強，有些症狀甚至也是她未知的。擔心顧行止會嚇著，陸心念也提前跟他知會了一聲。不過依舊沒說實情。隻說是防止繼續昏睡的藥，是藥三分毒，副作用不可避免。她特意叮囑顧行止，不管她有什麼樣的症狀，都不要大驚小怪，是正常的現象。顧行止聽了以後，臉色忽然有些凝重。這怎麼感覺事情有點嚴重呢？“真的不會有彆的事情嗎？”顧行止不放心，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管自己了。“相信我，不會有事。”陸心念看著他，眼神十分堅定。“嗯。” 顧行止終究還是應下來。除了相信陸心念，他似乎也彆無選擇。質疑她，她又會不高興。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事情。因為昨晚的放縱，他們都起晚了，幸虧是周末。這一天吃的第一頓飯已經是午飯了。王嬸看著兩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少爺和少夫人的感情很好，她希望一直這麼好下去。憂的是，兩個人這樣縱欲過度，可能會傷了身體。看來她得找個時間，提醒一下少爺，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為所欲為，還是要為長遠著想。吃完午飯，顧行止休息一會兒就開始吃藥了。之前都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個藥丸。現在他把藥丸倒出來，放在瓶蓋裡，這才有注意到。黑色的藥丸，小拇指那麼大，像麥麗素。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這玩意兒要是熬成湯藥，那肯定很難喝。顧行止沒想太多， 直接吞了下去，然後灌了大半杯水。嘴裡還有一股怪味兒。陸心念的藥就是煎服的了。顧行止看著她才廚房忙碌，他站在她旁邊看著，這個味道更難聞，這時候顧行止會想，他們可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成半個藥罐子了。“心念，你這個藥看上去很難喝啊？”顧行止的臉都是皺的，一臉的痛苦麵具。“沒關係，習慣了。有你給我的糖果。”之前為了給她物色糖果，親自試吃了那麼多糖，弄得自己牙疼。陸心念想起來，嘴角還會露出淡淡的笑容。明明是個那麼睿智的人，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陸心念有時候都有點想不通。提到糖果，顧行止的臉色稍微柔和下來。當初他可是買了幾個糖果廠專門給她做那種她喜歡的糖果，現在他們都會定期給他送來。讓他高興的是，陸心念很喜歡那些糖果。每次吃的時候，嘴角都會噙著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能讓你好受一點就行。希望吃了這些藥，我們都能好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顧行止竟然也開始許願了。陸心念卻扯了扯嘴角，心說，都不知道要吃多久呢。但她不想打擊顧行止，還是應下來：“會的。”陸心念對喝中藥顯然已經有免疫了。一碗喝下去，眉頭都不皺。顧行止卻看著心疼，這得喝過多少中藥才能有這樣免疫？她一喝完，他立即拿手帕給她擦嘴，糖果也立即喂到了她的嘴裡。此時王嬸已經出門，她每天也有點自己的節目，出去散散步，然後等準備做飯的時候，就買菜回來做飯。現在偌大的彆墅裡隻有小倆口，一起坐在沙發。顧行止直接把陸心念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幸好王嬸不在，不然此刻的陸心念肯定會很不好意思。饒是已經跟顧行止有過**，但依舊不習慣在彆人麵前太親昵。“心念，你說的那個什麼副作用，大概什麼時候會發作？”顧行止低沉的聲音在陸心念耳畔響起。“說不準，有可能是幾個小時之後，有可能是明天，還有可能是過兩天，體質不一樣，副作用也不一樣。”陸心念很有耐心的跟他解釋。她自認為自己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她所有的耐心幾乎都給了顧行止。頓了頓，她又說：“可能你的會快一些，你的藥效比較猛。”她提前打了預防針。顧行止卻不以為然：“沒關係，我不怕。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然而，顧行止並不知道，這話他還是說早了。喝完藥在客廳做了半個多小時，陸心念就開始犯困了。盛夏的午後，在涼快舒適的家裡，還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總會特彆容易犯困。顧行止想，正好，可以回去午睡。昨晚他喝了酒，折騰得有點凶，其實也後半夜才睡覺的。陸心念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聽到身旁傳來顧行止痛苦的聲音。她怔了怔，很快意識到應該是顧行止的藥效起了反應，她連忙睜開眼睛。看到顧行止的狀態以後，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聲。隻見他臉色蒼白，額頭全是汗水，表情十分痛苦，似乎在掙紮著什麼。這會兒顧行止沒有抱著她，所以他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似乎在隱忍著某種痛苦。陸心念立即拿了他的手帕，給他擦汗，此刻，顧行止應該是沉浸在自己的夢魘中。他的嘴巴在動，似乎在說什麼。陸心念撐起身子，湊過去聽。幾乎把耳朵貼在他的嘴唇上。其實她現在的狀態也不好，頭昏昏沉沉，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她很清楚，自己的藥效應該也逐漸發揮作用。但這些反應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比這個更加痛苦的，她都經曆過了。在以前那種巨大的痛苦麵前，這會兒的感覺真是不值一提。她很用心的聽著顧行止說話，他的聲音很輕，她全身關注，終於還是讓他聽到了。“有本事，你直接殺了我。”“來，殺了我。”就是這兩句，一直在反複的說著。陸心念聽清楚之後，心頓時沉入了穀底。她的藥起了作用，顧行止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環境下，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半是不想活了吧？當年的顧安馳和裴昭然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肯定不止注射毒藥那麼簡單。她的顧行止到底曾經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