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辰趕到念心酒吧時,已是晚上十點,正是酒吧最熱鬨的時候。彩燈閃爍,光彩陸離,舞池裡年輕的男人女人扭動著腰肢,空氣中充斥著各種酒味,氣氛曖昧又旖旎。藍律脫掉了西裝外套,襯衫扣子解開兩顆,正在吧台前一杯杯的灌著酒。他已四十出頭,但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且穿戴品位不俗,吸引了不少女人的顧梓辰淡淡道:“我可沒說,她離家出走了了。”藍律酒意瞬間醒了大半,眯著眼睛看向顧梓辰。究竟是該說他醉後失態不打自招,還是眼前這個男人胸有成竹占據著一切主動呢?他挑唇一笑:“你不是不管她麼,所以她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年年怎麼了?”顧梓辰皺眉問,語氣一改剛才的淡定,變得急切起來。蘇年年大概是現在,唯一能引起他情緒波動的存在了。藍律笑眯眯的,推了杯烈酒到他麵前,“來,喝了這杯我就告訴你。”他眼裡浮光流轉,仿若孩童般頑劣,大有一種“你不喝我就不說”的無賴範。顧梓辰眉梢挑了下,麵不改色的拿過了酒杯。這家酒吧是足球主題,吧台對麵有個液晶電視,偶爾會用來轉播球賽之類吸引顧客,此時被人無聊調到了新聞頻道,播音員念完一段新聞,神色忽變,語速極快的說道:“本台駐M國記者訊,我國開往M國首都第一機場的MH3689航班遭遇恐怖分子襲擊,全員被劫持……”不知為何,顧梓辰手抖了一下,手裡的杯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他皺了下眉,見藍律的表情已經呆滯,不免有些疑惑。藍律全身顫抖起來,“你說他們能活下來嗎?”“很難。”顧梓辰答道,國外這種恐怖分子襲擊案,多半是先用武力鎮壓,再索取贖金,動輒就撕票,鮮少有生還的案例。藍律嘴唇翕動著:“你知道嗎,年年最後想見的人,是你。”顧梓辰皺眉,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藍律緩緩說:“她家裡……出了點變故,我不敢讓她待在國內,所以送她出國,這也是她母親的意思。”藍律將陳允華的事一筆帶過,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了,顧梓辰也未必會相信。顧梓辰繃緊了身子,沉聲道:“她什麼時候走的?”藍律慘然一笑:“就在去找你之後,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出來的時候哭了一場。”顧梓辰站起身,“她在哪裡?什麼時候的飛機?”“你很在乎她嗎?”藍律的聲音變得空靈起來,他似是喃喃自語一般:“也許,你能保護她的,是我自以為是小看了你……素心要是醒了,一定會怪我吧。”藍律像瘋了一樣,歪歪扭扭朝酒吧外走去,結果不小心被垃圾桶絆了一跤,摔在了路燈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