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角街回來,許八雪剛到小學家屬樓自家樓那邊,就看到父親許建國了。

挺晚的了。

她爸怎麼過來了?

“爸。”許八雪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許建來下班就過來了,等了有兩小時了。

“八雪,你大舅那邊親家出了點事。”許建來就把楊詠帶著媳婦到他家的事說了,這事是楊鳳玉跟他說的。

丈母娘帶著楊玲玲轉頭就回家了。

這事,瞞不住。

許建來連夜趕過來,就是怕他許八雪受了楊詠的蒙騙,這種缺德事,不能沾。

許八雪總算明白早上楊詠為什麼過來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虧吳家人起得出來。

“八雪,這事可不能沾啊。”許建來再三叮囑。

“爸,我知道。”

許建來得到許八雪的保證,這才放心。

許八雪領著許建來上樓,坐了一會,許建來又說了一些家裡的事,像魏金花帶著楊玲玲回家了,楊梅把對象領回家了,要結婚了。

還有一件許家的事,許建來本來是不願意說的,猶豫再三,還是告訴了許八雪:“你小姑知道你給大姑家送了東西,沒她的,這幾天心裡特彆不舒服。”

許小姑那意思,都是是親姑姑,許八雪兩樣對待,沒這道理。

許八雪聽到了,“這些都是媽安排的,我不知道。”說完就轉移話題,“爸,我們節目組出差的日期定下來了,這個月的23號。”

今天16號了,滿打滿算,也就一周。

“又要走?這麼快?”

許建來追問,“你台裡的主持人就你過去嗎?怎麼老是你出差?”

“不隻是出差,還有學習,去了之後,我還要去電影學院上課進修的。”許八雪把後麵的情況說了一下。

許建來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一看時間不早了,準備走了,臨到門口,他又想起來一件事:“廠裡的人都說《超級星期五》沒你了,是不是電視台……”

“爸,想什麼呢,我之前一直在首都呢,這才回來。”許八雪都笑了,”您想想,接下來我還是要去首都,也沒法錄啊。”

也是。

許建來點點頭。

沒事就好。

他是真怕閨女好不容易錄了個節目,到頭來什麼都沒落著。

“爸,大哥不是準備開一個修裝公司嗎,我這邊認識一個人,在工程隊乾了十多年,是個實在人。大哥那邊剛開始乾肯定缺人,你要是回去跟大哥說一聲,明天我帶這人去找大哥。”許八雪差點就給忘了。

“你這邊工作忙,你把地址給我,明天讓你大哥自己去找他。”許建來說。

許華這次回來就說過不去南方了,這些天一直南山售樓部的工地幫忙,當時許建來就問了,許華就跟他說了要搞一個裝修隊。

說是以後前景好。

許建來沒說什麼。

許華都是結過有孩子的人了,以後路怎麼走,他肯定有數的。

許八雪把許建來送走後,回屋安靜的坐了一會,就吳家的‘配婚’的事,想了半個小時。

這種封建毒瘤得除掉。

-

車廠家屬樓。

19棟。

302號外頭有人在敲門。

袁淑書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

誰大半夜不睡著啊。

她揉著眼睛仔細聽了一會,外頭又沒響聲了,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的時候,外麵又有人敲門了。

是不是樓上的鄰居喝醉酒了,耍酒瘋呢。

袁淑書把許華推醒,讓他去看看。

叫醒許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是醒了,外頭敲門聲還在繼續,都驚動對門的鄰居了。

許華去了。

“爸,你怎麼來了?”

“有事急事。”

-

次日。

許八雪早上起來就去了圖書館,把有關配‘陰婚’惡習的事例全找了出來,先是記下,然後開始在圖書館寫稿。

直到下午四點,許八雪才圖書館出來,之後她直奔電視台。

來到五樓。

許八雪找到《知識課堂》的暫代主持人小雨。

“小雨,等會你加個班,把這一期先錄了。”許八雪把自己下午寫好的稿子給了小雨,稿子的內容就是批判配‘陰婚’的事,還扣上封建的大帽子。

小雨接過稿子一看,前麵開頭簡潔犀利,到後麵舉例子的時候,寫得特彆有感染力,仿佛她把自己帶入了那些可憐早逝的女孩子。

生不能做主,連死了都不安生。

小雨錄製,許八雪在在旁邊指導。

錄了足足兩個小時,才達到許八雪要的效果。

之後許八雪親自做的後期,這一期節目明天就台裡審過了就播。

下班,許八雪忽然想起來雙新國的事,也不知道她爸的話帶到了嗎,許八雪決定等會就去下角街看一眼。

很快,許八雪就騎車過去了。

到了下角街。

許八雪很快就找到雙新國了,他高興的告訴許八雪,他今天上工了,還賺了十五塊錢呢。

這錢一下工就發了。

雙新國回來,先把欠房東的房租交了,給了十塊,不夠的先欠著。剩下的五塊錢他準備帶閨女去吃一頓好的。

“帶你去上工的是叫許華吧。”許八雪不放心的問。

“是,是許經理。”雙新國特高興。

早上他看到許華,說是許主持介紹過來的。

他知道許華帶他上工,開口就喊許哥。

許華讓雙新國改口叫小許,雙新國開不了口,後來從許工頭變成許經理。

喊什麼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許經理說明天讓他過去。

雙新

國一想到明天又能賺十五塊錢,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是第二天。

許八雪知道雙新國跟她哥搭上線,就放心了。

之後,許八雪回了家,咱上買了點吃的。

回到家後,她就拿出紙筆,開始寫稿,還是‘陰婚’的事,有了早上的經驗,這一次許八雪寫得更加生動感人,批判也更加犀利。

稿子剛寫好,許八雪又審閱了一遍,看看有沒有彆字。發現沒有問題後,寫了六份,同樣的稿子,寫了六份。

除一份做底稿外,剩下的要寄到報社去。

既然要播,那就想辦法把影響加大。

最好能扼製這種行為。

許八雪站起來,正準備拿信封,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哪位?”

“是我。”

許八雪聽出了白老師的聲音,去開門。

隻見白老師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一個盤子,裡麵裝著剛蒸好的包子,熱氣騰騰的。

白老師端著包子往屋裡走,還說呢:“剛出鍋的,有粉線餡的,肉餡的,還有紅糖餡的。”是學校的老師家做的,剛送過來的。

許八雪接過盤子,又幫白老師拉了椅子,讓白老師坐。

“您怎麼還親自送過來了,您喊一聲,我就過去了。”許八雪有點擔心白老師的肚子。她不太敢讓一個孕婦跑來跑去。

“沒事,孩子好著呢。”白老師還輕輕的拍了拍肚子。

看得許八雪眼皮直跳。

白老師看許八雪這表情,都笑了,她拿了一個肉餡的包子遞給許八雪。

“行了,有正事呢,”白老師說,“你托白楊找的房子,有消息了。是個學校的宿舍,地段挺好,離車站近,不遠處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