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報開啟到全部警衛人員就位,一共是四十六秒。
淩晨四點整,普通人最困倦的時候,一小隊雇傭兵在夜色的掩映下突襲異能特務科的檔案室。
他們沒能避過異能特務科的安保係統,在踏上二樓走廊的刹那便觸發了警報。尖銳的嗡鳴瞬間填滿了走廊的每一處空隙,警衛人員訓練有素的腳步聲緊跟著響起,由遠及近,由小變大,如同倏忽而至的雷霆踏破了這一室寂靜。
於是留給他們的時間隻剩下了四十六秒。
倒數三十五秒,第一批警衛人員到達,雇傭兵兵分兩路,一路負責打掩護,另一路直奔檔案室。
倒數二十秒,第一批警衛人員被解決,然而第二、第三批已至麵前,負責掩護的雇傭兵受了傷,而另一隊雇傭兵則成功破解了檔案室的密碼。
倒數十三秒,外圍警衛人員就位,將異能特務科大樓團團圍住,截斷了雇傭兵的逃亡路線,種田山頭火趕到,坐鎮指揮。
倒數六秒,進入檔案室的雇傭兵被檔案室內的機關攔住。
倒數一秒,異能特務科警衛人員全部就位,雇傭兵如甕中之鱉,徹底失去了脫身的機會。
種田山頭火就站在檔案室外,鷹隼般的雙眸釘在麵前的雇傭兵身上,“誰派你們來的?”
雇傭兵沒有回答,麵罩將他們的臉遮的嚴實,所以也看不清神情。
寂靜蔓延開來,種田山頭火眉心緊蹙,竟莫名感到了些許不安,忽然有一名雇傭兵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到身後,似乎要做些什麼,種田山頭火立刻麵色一變,大喝道:“攔住他!!!”
一旁的警衛人員立刻開槍射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名雇傭兵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型炸彈,乾脆利落的向後一拋。
炸彈爆炸,地動山搖,劇烈的衝擊波將檔案室的窗玻璃全部震碎,奔騰的烈火席卷而上,檔案室瞬間成了一片火海,檔案袋內的紙張在衝擊波的作用下如天女散花般紛紛揚揚落下,又因為沾染了火星在頃刻間化為了一隻隻翩躚的火蝴蝶。
雇傭兵們趁此機會拖著重傷的身軀翻窗離去了。
種田山頭火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麵前的亂像也顧不上逃跑的雇傭兵,立刻吩咐人滅火,檔案室天花板上的滅火噴淋裝置被炸壞了好幾個,剩下的幾個終於感應到了紙張被焚燒而騰起的濃煙,慢半拍的開始工作。
水珠淅淅瀝瀝的落下,像是下了一片小雨,原本洶湧的火勢很快被控製住。
但是原本放在檔案室內的紙質檔案也被毀的七七八八了,隻剩下零碎的紙片,被水打濕後皺巴巴的粘在地上,像是被人踩了一腳的口香糖,隻除了一張紙——
一張乾淨如新、潔白無暇的紙靜靜躺在地板上,一眼看過去簡直就像垃圾場裡連包裝都沒拆的禮物一樣顯眼。
這便是那張藏匿於檔案室內的書頁。
種田山頭火將書頁撿起來,另一邊,負責樓下警衛的警衛隊隊長急匆匆跑了過來,朝種田山
頭火搖了搖頭,“長官,那幾個雇傭兵一個都沒活下來。”
對這個結果,種田山頭火並不意外,那顆炸彈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大,哪怕周遭的警衛人員穿了防爆裝備,又及時趴下避開了衝擊波,依舊有不少人受了傷。
那幾個雇傭兵裝備不如他們,與炸彈的距離也更近,受的傷應該更加重,即便僥幸逃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知道是誰派他們來的了嗎?”種田山頭火問。
警衛隊隊長回答:“已經確定他們來自於一個名為‘瑪爾斯’的國際雇傭兵組織,具體的還在查。”
種田山頭火點頭,又詢問了一些雇傭兵跳窗逃跑後的細節。
此時檔案室的損失已經大致統計出來,正在做最後的彙總,種田山頭火目光投向一片狼藉的檔案室,忽然覺出有哪裡不對。
有一點很奇怪。
威力如此巨大的炸彈,根本不像是為了幫助逃跑,更像是衝著同歸於儘來的。
不,也不對。
種田山頭火看向手中的書頁,他們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試探出真正的書頁到底是哪張,但是那些雇傭兵已經死了,既然這樣的話——
“快!去清點一下檔案室的管理人員有沒有出事的!”種田山頭火忽然轉頭吩咐。
異能特務科的成員速度很快,他們幾乎將大樓翻了個底朝天,很快在某個廢棄雜物間裡發現了渾身是傷、暈倒在地的伊村奏。
伊村奏是檔案室的管理人員之一,擁有名為[百相]的異能,能任意改變自己或者他人的外貌,曾經就職於外勤部門,專門負責進行潛入、臥底之類的任務,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觀察力非常敏銳,彆人的偽裝很少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因此在伊村奏因傷退下一線後,種田山頭火特地將他調到檔案室,專門負責看監控。
而此時此刻,“伊村奏”就站在種田山頭火的身邊,認認真真的向他彙報檔案室的損失情況,“……長官,情況就是這樣。”
他頓了頓,又問道:“現在檔案室被毀,書頁要放在什麼地方?”
種田山頭火沒說話,後撤一步,向周遭的警衛使了個眼色,警衛瞬間將“伊村奏”團團圍住。
“伊村奏”見狀緩緩眨了眨眼,輕笑出聲:“長官,這是為什麼?”
種田山頭火神色冷淡:“剛才的那隊雇傭兵隻是障眼法,他們的唯一任務就是將檔案室焚毀,迫使我將書頁取出來——你才是真正來奪書頁的人。”
“伊村奏作為檔案室管理員能正大光明接觸書頁,且本來就有可以易容的異能,你將他控製住,又逼迫他用異能改變你的相貌,為的就是頂替他的身份,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書頁掉包——如果不是伊村奏死亡會使異能失效的話,恐怕你連他的性命也不會留吧?”
“哇!全——都說對了!”,“伊村奏”露出一個誇張的笑,他此刻正在窗邊,身旁窗戶洞開,風刮進來拂起他的發梢。
“伊村奏”毫無預兆的靠上
窗沿,忽然向後一仰,雙臂大張,如展翼的飛鳥般直直的從六樓墜了下去。()
見慣了花式跳窗的警衛早已有所準備,立刻追了上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