恚嬰已經被戶川徹一路逼到了一樓。

從二樓至一樓的樓梯上是整整齊齊一排彈孔,恚嬰的幾十張臉被戶川徹打中了將近一半,一邊恢複一邊哭,哭的彆提有多傷心。

五條悟一踹開門就直麵了這幅掉san的場景,一不留神被嚇了一跳。

“好醜!”

五條悟忍不住脫口而出,哪怕他已經見了無數的咒靈,也覺得麵前的這幅場景掉san程度世所罕見。

他下意識的想掏出手機拍個照發給夏油傑,掏到一半想起來咒靈是不能被攝像頭捕捉到的,於是又放了回去,這才有閒心觀察麵前的情況。

說實話,五條悟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按照太宰治的說法,被困在裡麵的這位津尾先生應該沒有咒力,能在特級咒胎的手底下保住命已經是萬幸。

五條悟覺得自己大概率會看見奄奄一息的人質和大肆破壞的咒靈這一場麵——就像他以往經常看見的那樣。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顛倒了?

咒靈被打的嚶嚶直哭。

但是那位應該驚慌失措的人質先生卻不見蹤影。

五條悟滿腦袋問號,心中又隱隱覺得眼前的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尤其是滿地的彈孔,更是將他的記憶扯回了許久之前旅館裡那個拿著狙擊槍精準擊殺了咒靈的人影上。

但是這兒畢竟是mafia的基地,有幾把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失望,五條悟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打算將眼前這個咒靈隨手解決。

就在此時,他的脖頸上猛地炸出一片雞皮疙瘩,一種被獵人盯上的顫栗感由脊椎迅速蔓延至全身。

幾乎是下意識的,五條悟迅速向後一撤。

就在他動作的刹那,一顆子彈自暗處如流星般急射而來,射穿恚嬰正麵的一張臉,又從它後腦的一張臉上穿透而出,精準的釘在了五條悟剛才站立的位置上。

咒靈發出痛苦的嘶吼,哭聲更是尖銳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五條悟感覺大腦產生一種細微的疼痛,溺水般的窒息感輕微的湧了上來,但是他的眼睛卻比天上的星子還要亮。

他猛地抬頭,目光穿過晦暗的廊道,穿過被咒靈掃落的落雨般的碎石,最後落在了二樓的一個拐角處。

那兒駕著一把狙擊槍。

五條悟暴露在槍口之下,仿佛感覺到槍口之後那沉穩平靜又隱含銳利的視線同樣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刹那五條悟感覺自己像是獵物,軀體因為被鎖定而產生危機感的同時,又因為對方全神貫注的注視而升起一種難言的戰栗。

那並非是遊戲打贏或者吃到了喜歡的甜品的喜悅,而是一種更為激烈的情緒,像是針尖對麥芒,烈酒灼燒咽喉,或者站在千丈高的懸崖上,那種搖搖欲墜的危機感與興奮感。

五條悟忽然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兩人隔著瞄準鏡相望。

五條悟直勾勾的看著那隱沒在黑暗中的人影,對著槍口一字一句緩慢道——

我找到你了。

戶川徹沒有回應,即便他心中已經驚濤駭浪,但是目光依舊平靜的落在咒靈上。

漆黑的槍口略略移動,戶川徹扣下扳機,最後一顆裹著咒力的子彈倏然射出,一連擊碎恚嬰的三張臉後,擦著五條悟的臉頰釘在了後麵的牆上,幾縷白發悠揚的落下。

五條悟眨眨眼。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看了片刻,忽然攀住建築凸起的部分靈巧的一躍,整個人便如一道殘影般攀上了二樓。

瞄準鏡裡沒了那個白毛的身影,戶川徹眉心不由的一跳,還沒反應過來,背後就攀上來一個重物。

五條悟從背後一把抱住他,惡狠狠的重複了一遍。

“我找到你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沒日沒夜打了一周遊戲,快打到虛脫的時候終於全成就全攻略。

於是五條悟又有些得意洋洋,箍著戶川徹脖子的手緊了緊,抬著下巴道。

“靈幻新隆?”

“無名氏?”

“還是津尾徹?”

戶川徹在扣五條悟的手,扣不動,最後轉過頭無奈的看著他。

五條悟還在嘰裡呱啦的講,講了半天發現戶川徹沒反應,又有些不高興的湊近。

“你怎麼不說話?”

“我……”

戶川徹剛要回話,餘光忽然瞥見了恚嬰的動作,神情頓時一凜,立刻伸手捂住了五條悟的耳朵。

恚嬰爆發出了一陣比之前更尖銳的哭聲,幾乎如浪潮般一浪接一浪的席卷而上。

戶川徹的雙耳處淌下細細的一條血線。

五條悟一愣,“你……”

戶川徹沒好氣的說:“我現在聽不見。”

說罷,他隨手撿起一旁的□□對著恚嬰就連開三槍。

普通的子彈的確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