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會開始前一天。
Elysee的所有成員都不外出做任務了,一幫上至四十,下至十五的老少爺們拿著彩帶氣球開始裝飾起了二樓的食堂,整體氣氛相當和睦,乍一看讓人以為是哪個幼兒園在辦家家酒。
永不背叛的同伴,生死與共的家人——這種人造的情感紐帶將整棟建築密不透風的纏繞包裹起來,憑空在橫濱這片充斥著罪惡與混亂的土地上製造了一片虛幻到極致的樂土。
太宰治在幫忙掃地,但是就他的表現上來看更傾向於是搗亂,地越掃越臟,但即便如此,負責整個食堂打掃工作的人也沒有苛責他,一口一個“還年輕”“沒關係”“慢慢來”。
太宰治一開始還饒有興趣的聽著,後來險些被惡心的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臉上浮現出一種渾身被蛞蝓沾滿的無力。
見戶川徹從柴阪的辦公室出來,太宰治扔下掃帚就湊了上去,開口就講了一個地獄笑話:“聯想到這片土地上居高不下的校園霸淩比例,Elysee這個地方似乎比那些學校還要安穩呢。”
“我知道那批軍火藏在什麼地方了。”
戶川徹低聲道,今早柴阪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沒多久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說是今天下午就可以讓他去挑選槍械。
小四就跟在柴阪身後,見戶川徹走進來,立刻將自己跟蹤得知的放置軍火的位置告訴了他。
太宰治臉上的神色認真了些許:“在哪兒?”
戶川徹報了個地址,又帶著太宰治不著痕跡的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這才斟酌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太宰,我想請你幫個忙,讓港/黑的人在今天晚上去襲擊這個軍火庫。”
太宰治雙眸微眯,靜待戶川徹下文。
“不需要很多精銳的人手,隻需要做做樣子,弄得聲勢浩大一點,引起柴阪的注意就可以,柴阪一定會帶著我過去,到時候我會故意中彈受傷。”
太宰治點點下巴,笑眯眯猜測:“莫非你想要借口受傷逃過明天的歡迎會?”
戶川徹搖頭,“不止如此。”
他此刻臉上一片平靜,額發散落下來顯得有些頹廢,就連姿態也是閒散的,看向太宰治的眼中卻帶著一種難言的銳利。
太宰治忽然有一種被捕獵者盯上的錯覺。
“我想要借此試探出柴阪的異能。”
戶川徹淡淡道,目光似乎穿透熱鬨的人群落到了辦公室內的柴阪一郎身上。
柴阪此刻在乾嘛?
在給自己放血嗎?
戶川徹雙眸微眯,小四這幾天一直跟著柴阪,在探明了軍火位置的同時,也發現了柴阪的異常——這幾天他一直在給自己放血。
戶川徹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上次他去柴阪辦公室時聞到的那股血腥味,不由的懷疑柴阪的異能是否和自身的血液有關。
因為“貴客”要來,歡迎會提前到了明天。
昨天晚上,針對這個變化,太宰
治提出了兩種猜測。
——柴阪一郎要和那位“貴客”謀劃些什麼,因此要將歡迎會提前,為之後的謀劃空出時間;或者歡迎會跟那位“貴客”有未知的關聯,是因為“貴客”打算提前到橫濱,所以歡迎會也隨之提前。
無論如何,由於不知那位疑似咒術界上層的“貴客”到達的具體時間,明天的歡迎會以及之後的幾天成了破局的關鍵。
但是由於歡迎會的提前,戶川徹這邊的時間就顯得很不夠用,他們昨天隻是捋順了大致的來龍去脈,最要緊的柴阪一郎的異能、那位咒術界上層的術式還有二者之間的謀劃,全部一無所知。
異能和術式就像是未知的秘密武器,在對峙中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戶川徹向來篤信戰場上拚的與其說是槍炮,倒不如是情報,隻要有足夠準確詳實的情報,哪怕是弱勢的一方也有翻盤的可能。
戶川徹想要試探柴阪的異能,而軍火位置的暴露則成了一個絕好的契機。
“港/黑裡有能夠可以控製人的異能者嗎?”戶川徹看向太宰。
“這個異能聽起來不錯,如果真的存在的話我的boss想必很樂意將人招進來,但是很遺憾,沒有。”
戶川徹忽然笑了一下,“那今天晚上你們可以挑個人假扮一下,我會配合的。”
“你說——當生死攸關的時候,柴阪會使用他的異能嗎?”
戶川徹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食堂鬨哄哄的,他和太宰治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任誰看到他們都會以為他們是在躲懶閒聊。
但太宰治看著戶川徹似乎將一切都看在眼底的眼睛,有那麼一刻感覺戶川徹此刻正埋伏在雪麵之下,就好像一條潛伏的蛇。
淡然、理智、冷酷的計算著和獵物之間的距離,斟酌著扣下扳機的時間。
那麼此時此刻他的槍口正朝向誰呢?
會是柴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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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當整座城市寂於無聲,連馬路上的車輛都隻剩幾輛的時候,在橫濱某個偏僻的廢棄工廠處,忽然爆發出一聲巨響,火光席卷而上照亮了半片天空。
廣津柳浪帶著黑蜥蜴的人在工廠前嚴陣以待,黑壓壓的一片猶如忽然而至的陰翳,帶著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在事發後的五分鐘,柴阪就收到了軍火庫被襲擊的消息。
他將庫房設立在廢棄工廠的地下,在內部裝滿了各種攝像頭,外部卻隻是讓人暗中看護,並沒有像其他的組織那樣大張旗鼓,因此就外表而言,的確隻是一座廢棄工廠的樣子,極少有人會想到這裡存放著Elysee的重要軍火。
柴阪不知道這兒是怎麼暴露的,第一時刻就想到了被人舉報是港/黑臥底的太宰治。
但是不應該啊。
他明明已經……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