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夜色濃重,彆墅院子裡僅留了幾盞壁燈照明,草木都籠罩在昏黃的光暈中,看著格外溫暖。
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相對而立,微微屈膝,狼顧虎視般緊緊盯著彼此,隻待對方露出破綻,便找準機會發動進攻。
彆墅的院子不小,但對於精通體術的咒術師而言,還是無法完全施展開來,因此,他們才會選擇用對場地要求較低的摔跤來決出勝負。
八神緣清楚虎杖這個體能怪物的身體素質有多強悍,自然而然就將目光放在了薩努身上。
這對來自阿伊努咒術連的叔侄體型都格外高大,身為叔叔的阿圖塔身高超兩米,年紀尚輕的薩努也有將近一米九,站在虎杖麵前,壓迫感極強。
他有一頭濃墨般的黑色長卷發,亂糟糟地披散在身後。
大概是因為年紀還小,薩努沒有像他叔叔那樣蓄須,黝黑皮膚上的五官深邃立體,棱角分明,混血感十足。
這是個和城市,甚至於和現代社會都格格不入的少年,身上有種雪域高山的純淨與野性之美,連靈魂都散發著自由的味道。
就在緣打量著對方之際,五條悟和阿圖塔也走了過來,一同觀看兩人的摔跤比賽。
虎杖就不用多說了,體能強悍得離譜,年輕一輩中,恐怕就隻有真希能與其抗衡。
但讓緣意外的是,薩努竟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
兩人的打鬥風格截然不同,虎杖的招式裡帶著明顯的現代武術痕跡,而薩努則要更加粗獷原始,如同野獸般循著本能戰鬥。
“族內以前會舉行【熊祭】,由部落最英勇的戰士狩獵母熊,再將熊崽用人|乳撫育長大,等到時機合適,獻祭給神明。”
略有些生硬拗口的男聲自一旁傳來,緣稍稍側過頭,正對上阿圖塔鷹隼般犀利的眼神。
……
雖然知道這位大叔已經儘量表現得溫和友善了,但果然還是很驚悚啊。
“咳咳。”
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失控,阿圖塔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繼續解釋道:
“薩努是我哥哥的兒子,等到來年開春便十六歲了,他從小跟著部落的戰士們在山中狩獵,身手不錯。族內的幾位長老們商議過後,希望他能來高專上學。”
阿伊努咒術連雖然身處北海道的深山之中,卻並不代表不理世事。
相反地,他們對咒術界極為關注,自然知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變故。
老一輩依舊想要留在族地侍奉神明,但年輕人卻對外界十分向往。
考慮到公布咒術的存在後,社會形態將發生巨變,阿伊努咒術連決定試探性地踏出第一步,也就是讓族中的適齡咒術師,前往高專上學。
有五條悟幫忙看著,也能保證族中年輕人的安全。
事實上,他們當初之所以會答應幫其代為保管宿儺的手指,也隻是為了向盟友展示誠意罷了。
禦三家中(),五條家最為勢弱?()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雖有五條悟這個“最強”存在,可獨木難支,隻要他一人倒下,迎接五條家的命運可想而知。
五條悟雖然懶得管這些事,但他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是五條家主,是眾多追隨者眼中的領袖。
既然享受了權利,就必然被責任和義務所束縛。
因此即便再討厭,他也不得不去做。
院中的兩個年輕人依舊樂此不疲地想要撂倒對方,朝氣又熱血,尚未染上現實的色彩。
一門之隔,五條悟和阿圖塔淡淡對視一眼,眼裡儘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那現在還有【熊祭】儀式嗎?”
帶著淺淺好奇的女聲打破了沉默,兩人不約而同低下頭,隻看見緣滿臉淡定地問道:
“我記得北海道棕熊是保護動物吧,現在還能狩獵嗎?”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隨即,五條悟“噗嗤”一笑,抬起手狠狠揉上她的腦袋,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緣有時候,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可愛啊。”
八神緣???
這貨又在發什麼癲?
不滿地將頭頂上那隻搗亂的手打了下來,緣極為嚴肅地表示,她是很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沒開玩笑!
五條悟隨意點了點頭,忍俊不禁道:
“好好好,你沒在開玩笑,但還是很可愛。”
“……你能不能彆那麼欠揍?”
為避免自己的話題惹得兩人爭吵,阿圖塔極為負責地站出來解釋道:
“最近十幾年,確實不讓隨意獵殺棕熊。”
他頓了頓,猶豫片刻後,還是用那把厚重粗獷的聲線,將一個極為離譜的往事娓娓道來。
“前些年,為了不讓族人隨意捕殺棕熊,北海道森林管理局的局長成天來找族長,來了也不說話,就坐那兒哭,一哭就是一整天。五十多歲的大男人,成天哭哭啼啼的,族長被煩得受不了,就答應他,除非有吃人或襲擊人類的惡熊,不然不會主動去狩獵。”
又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死寂,可這回沉默的人,卻換成了五條悟和八神緣。
這位北海道森林管理局的局長,還真是……能屈能伸哈,怪不得能當局長呢,天生的政客!
就在三人交談的間隙,虎杖和薩努的對戰也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大概是嫌棄身上的獸皮長袍礙事,他一把扯開衣襟,任憑衣物懸掛在腰間,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相比於北海道的寒冷,東京的氣溫能稱得上溫暖,薩努在夜風中舒展肌肉,黝黑又結實的身體如同黑豹般矯健。
緣的視線不經意間往下一劃,緊接著停留在某處,一聲驚歎脫口而出。
“嗚呼。”
還是粉的誒!
理智讓她沒有將後半句疑似耍流氓的話說出來,但五條悟依舊聽見了那聲“嗚呼”。
他???
你在“嗚呼”什麼,我問你在“嗚
() 呼”什麼!
強烈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