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同諸侯競爭、引進賢才的利器啊,”燕綏和顏悅色解釋道:“子義兵法諳熟於心,肯定知道成年人的選擇都是經過考量的,賢才不會貿然投奔,所以才要給人了解我們的機會啊。”
在古代長途跋涉費心費力,不但要冒生命危險,還要耗費大量資財,所以她才要給出更多的信息,讓謀士武將覺得不虛此行。
比起平凡無奇、光喊口號,甚至口號都喊得不響的其他諸侯,自己可是實打實的履曆滿滿。
這在求賢令後麵附上自我介紹+謀臣武將介紹和評價的,還是天下十三州第一人。太史慈連連擺手,都給整不會了,謙遜道:“慈才疏學淺,又是剛來豫州,豈敢妄議使君呐!”
“子義智勇兼備,在青州一帶名聲顯赫,就不要推辭了。”燕綏還拿出來了三小隻的簡曆給他看:“照著這樣的格式,實話實說就好,我們就主打一個真實。”
“這是……”太史慈看著上麵的內容目瞪口呆:“九歲的諸葛亮、十一歲的龐統、十四歲的法正都在使君麾下做事?”
他畢竟剛來陽翟,聽說了燕綏不拘一格任用人才,沒想到不拘一格至斯啊!
“我一向唯才是舉,”燕綏笑道:“你看他們的文章,是不是不能以年紀論之?”
太史慈一臉震驚的看完,感慨道:“這短文真是錦繡文章!果然,自古少年出英雄呐。我明白了使君的良苦用心,馬上就回去寫。”
太史慈拿著求賢令的一套資料很激動,結合一路的所見所聞,深感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燕綏暗自得意了一下:不拘一格啟用官員,本身就很有吸引力,拿到求賢令的讀書人都很好奇啟用了哪些賢才。這些簡曆上來寫的就是姓名和年齡。謀士武將們一個賽一個的年輕,自然讓人產生了濃烈的好奇。然後再拜讀賢才寫的或辛辣或華麗的文章,反差感這不就來了。
她沒發現太史慈眼中澎湃的感情,開始話家常:“青州刺史焦和自從上任後一直沒什麼動靜出來,子義可知其中原因?”
“青州黃巾到處肆虐,親友在信件中同我說起過,焦刺史不擅軍事,自從到了青州就被黃巾追著跑,好幾次都被攻破了城池。”
太史慈土生土長的青州人,又在那為官多年,親友關係很鐵,即使到了豫州也有人寫信問計,可惜對於黃巾的肆虐他也束手無策。
比起豫州的小打小鬨,青州的黃巾實在是太多了!
“那他跑得挺快的,”燕綏若有所思:“黃巾這麼一直鬨下去也不是辦法。”
“是啊,黃巾賊四處劫掠、說過之處如蝗蟲過境,”太史慈重重歎了口氣:“導致百姓流離失所、耕地荒廢。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要活不下了。”
“黃巾賊目光短淺,隻求眼前的溫飽。”燕綏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然而他們活下去的代價是讓攻占地方的百姓流離失所,真是可憐又可恨。”
“大部分人是被裹挾其中,是黃巾賊每到一地擄掠進軍的。
”太史慈道:“但一旦加入其中,就不可能回頭,也不值得同情了。”
燕綏道:“必須由朝廷強勢鎮壓。”
太史慈不無惆悵:“如今就算朝廷發兵青州,將黃巾賊大量收編也已經晚了。”
“何以見得?”
“去歲黃巾賊攻打得太狠,大半地方都都被洗劫了,”太史慈痛心道:“今年開春,沒有種子種地,談何收成?”
“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麼?”燕綏陷入了沉思:“這樣,就算朝廷想讓黃巾賊安頓下來耕作,也沒有糧食來支撐啊。”
這和豫州情況完全不同,豫州縣府裡有糧,大戶也有大量的糧食儲備可以化緣。
“官員屢屢上書朝廷,請求剿匪。”太史慈道:“但都石沉大海了。”
權臣把持朝政的大弊端之一就是影響不到自己的地方,再怎麼亂都懶得管。
“現在京城更是自身難保,更是無從指望。”燕綏安慰道:“子義不必氣餒,等豫州事畢,我會發兵救援青州的。”
太史慈一臉愕然:“使君此話當真?”
“自然,”燕綏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一絲虛言,就讓我天打雷劈,這下子義相信了麼?”
“使君萬萬不可亂發誓言,”太史慈急忙道:“天下形勢變幻莫測,請慎言!”
燕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
“您有安撫百姓的心,就足夠了。”太史慈垂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目光已經充滿了堅定,不管燕綏想做什麼,就算是爭權奪利,要攻打諸侯、把持朝政,他也想跟隨。
倒是燕綏眼神迷茫了一下。
“自從進入潁川,看百姓和樂,田裡綠意盎然、道路旁屋舍儼然,慈內心震撼非常。”太史慈整肅衣衫,深深行了一禮:“我願誓死追隨主公,您隻要放手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就行!”
燕綏連忙扶住一臉正色的太史慈雙臂,欣慰道:“能夠得到子義的認同,我真是太高興了。”
這算是正式認主了,她笑道:“冥冥之中,我就覺得子義能助我成大事。”
“眼下群雄並起,紛紛起兵討伐董卓。”太史慈也再無保留道:“然而空有口號、渾水摸魚者不計其數,都不能成大事。”比如原陳國相和豫州刺史。
太史慈激動道:“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民貴而君輕,方能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