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馬鈞忙道:“能為莊主效力是我的榮幸。”

燕綏笑道:“早就聽說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我讓誌才給你準備一獨立的小院和良田,等有空了可以把家人接過來一起居住。”

馬鈞高興地說:“多謝莊主厚愛,母親來田莊住肯定會歡喜得緊。”

他是個孝子,改良織布機的初衷就是體恤母親紡織辛苦,來到田莊的時日他也發現雲夢田莊最適合母親和自己居住,眼下莊主賞了房屋和土地,自然喜不自勝。

“不過,莊主說的水力是指……”馬鈞小心問。

“我雲遊蓬萊的時候,曾見當地人以水作為驅動,驅動四對卷軸工作,這樣紡織不但不費力,速度還能提高十倍。”燕綏和顏悅色道:

“不過蓬萊的發展比我們內陸要快了百餘年,想要趕上他們有些難度,我也隻能說這個大體的方向,具體細節記不清了,日後改良還要勞煩你和同僚們多多摸索。”

被這般友善對待,馬鈞更是感動:“多謝莊主告知,有什麼儘管吩咐便是,我一定好好乾活,絕對不偷懶!”

以前在家鄉,但凡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大家都是藏著掖著的,來到雲夢田莊,馬鈞發現在莊主的帶領下,大家都是鉚足了勁兒一起乾,誰有什麼發現都會飛速地報上去,再由旁人搭把手,一點都不會瞞著。

其實,這就是燕綏激勵機製的功勞了。新發明和改良都有獎勵,不但個人有,後續參與的團隊也能拿到經費,整個工坊在評優時也能加分,整個年終獎金盤子更大。

對馬鈞這樣百年一遇的發明家,燕綏開出的待遇自然優厚。不過,她賞賜田地和房屋的方式和秦漢建國以來的機製不同。和華夏剛建國時一樣,燕綏給予的是公屋和公田的使用權,若是離職,房屋和田地得返還才行。

馬鈞將傳統動輒五十躡、六十躡乃至百餘躡的舊式織布機改為了十二躡,效率提升了四至五倍,一匹的綾布在改良後十餘天就能完成,織造的提花紋樣還更獨特。

一會兒,諸葛亮跟著處理了一波事務的戲誌才過來,看向戲誌才的眼神更加欽佩:

戲縣令辦起事兒來又快又利落,批複起文件來更是腦子轉得飛快。相比起叔父來,他更想跟著戲誌才學習了!

順著燕綏提供的思路,戲誌才、諸葛亮和馬鈞圍著改良後的織布機又商討了起來,看哪裡能加入卷軸和水車。

等他們討論告一段落,燕綏適時地插入其中,問道:

“說到水車,我曾見過一龍骨水車,能夠連續提水,灌溉農田,不知諸位可有改良水車之法?”

看來蓬萊的人都這麼用,戲誌才問:“莊主可還記得大約的圖樣?”

燕綏在旅遊時了解到——在電動抽水機普及以前,龍骨水車在提水灌溉等方麵,一直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是世界範圍內最先進的農業生產工具。他們去旅遊的村落甚至還在使用著,有兒童踩在水車的腳踏上汲水。

而這龍骨水車,就是幾

十年後馬鈞的發明,燕綏就等著這發明在春夏好生灌溉農田呢,減輕農人汲水的工作量,讓他們把更多精力放在修築水渠和打水井上。

眼下馬鈞還隻是個十二歲的小少年,聽到龍骨水車這個詞後眼神有點迷茫,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拿出鉛筆畫圖樣的時候,燕綏畫了兩種。一種是她在古村落見過的龍骨水車,通過腳踩就能輕鬆地把水汲取出來,另一種則是水轉的高車,名為筒車。筒車會更省力,因為水流本身就能衝刷著筒車旋轉,將水不停地送往高處。

“這具體的構造我不記得了,隻有大概的一個框架。”燕綏有些遺憾地說:

“龍骨水車的應用麵更廣,但這種水轉的高車,在水流湍急、動力十足的地方,能夠晝夜不息地自己運作,將水引入田地,達到灌溉無憂的目的。”

諸葛亮眼前一亮:“此器極好!大輪周用小筒次序入水舀滿,至頂傾出,接以木槽,便能導入渠田。”

馬鈞也忍不住拍著胸脯說:“有莊主這樣的思路在,就跟房梁和地基都打好,隻等著工匠們蓋房子一樣,您給我一個月時間,一定能造出來。”

燕綏看向諸葛亮,諸葛亮也重重點頭,一副乾勁兒十足的小模樣。

戲誌才:……我都不敢保證,這倆孩子也太厲害了。

進展真是順利,燕綏欣慰笑道:“那就有勞各位了,誌才平時比較繁忙,此事就馬鈞和小諸葛負責吧,遇到什麼瓶頸儘管來找我討論,我再仔細回想試試。”

其實曲轅犁、新式灌溉工具筒車都是唐朝的發明,距離東漢末年五百餘年。單從生產技術上講,應該是沒有多少技術難題的。

“諾!”馬鈞和諸葛亮對視一眼,作為少年人,都格外開心承擔這一重任。

“我剛才都沒看出來是輪周小筒。”戲誌才笑道:“你們腦子也轉得太快了,我讓管事帶你們去挑人手,住宿也好生安排一下。”

燕綏道:“嗯,我也要在此處停留些時日,等回去的時候小諸葛再同我一起去陽翟吧,你叔叔那邊我寫信給他。”

諸葛亮重重點頭:“亮也想和諸位多請教一下。”

一會兒管事把人帶下去,剛出門諸葛亮和馬鈞就熱烈地交談起來,甚至迫不及待地用樹枝在地上畫起了草圖。

遠遠望著兩人,戲誌才道:“這兩人真是天賦異稟,我昨天和諸葛亮交談,小小年紀,竟然是無有不懂。”

燕綏八卦問:“跟郭嘉比起來怎麼樣?”

“哈哈哈,”戲誌才笑道:“才識我不好判斷,但脾氣可比他好多了。”

“說郭嘉郭嘉到,”燕綏笑道:“這不就來了?”

“少年人意氣風發,真是讓人羨慕,”郭嘉搖著扇子走了進來,頗為感慨地摸了摸臉:“怎麼越來越覺得自己老了?”

戲誌才也頗有感觸:“可不是麼,法正、諸葛亮、馬鈞,一個賽一個的年少。”

還各個極有天賦。

郭嘉

和戲誌才陷入了會議中:“咱們已經過了在地上寫寫畫畫的年紀了,以前還在地上畫過棋局呢。”

燕綏語含無奈,看著郭嘉白皙年輕麵龐:“奉孝這還未及冠呢,你們倆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我可從沒在莊主臉上看到一絲時光流逝的痕跡,”說罷,郭嘉又看了戲誌才一眼:“倒是誌才兄,滄桑了不少啊。”

戲誌才不服:“我這是風水日曬的證明,男子漢的標誌!”

郭嘉:“怎麼,難道我和莊主這樣的就不是男子漢了?”

戲誌才:……

“莊主神采飛揚,非常人能及。”

燕綏忍俊不禁:“你就彆理他了,反正也吵不過。”

郭嘉建議:“橫豎其餘人已經退下了,要不咱們煮個茶說正事兒?”

戲誌才暗道:這是越發講究了,不煮茶正事兒都說不動了。隻得讓人去拿了會議室珍藏的茶葉去煮,再讓人加點羊奶和蜂蜜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