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if線【雙惡人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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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夜,他把顧森卿趕走了,把他趕去和討厭的世子哥一起堆雪人。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奇怪的感覺,顧森卿走就走了,卻像是帶走了他的一塊血肉,他後半夜杵在銅鏡前半晌,反複查看自己身上哪裡少了一塊。

鏡中的他看起來好好的,他越發無法忍受,一拳下去,鏡麵四分五裂,他背過身不看四分五裂的花紋。

顧山卿迅速束好衣服,擦拭好玄漆刀收入鞘,抱刀出門去,在西昌園裡到處走。到處都是無形的南牆,他到處撞,四處碰壁,每次碰撞,腦海裡就響起逝者們的笑聲,誰都在笑,他因此也無法,隻能討好地跟著他們笑。

顧森卿有沒有笑他?

塔樓裡雖然很黑,但顧森卿一定看清楚了,他胸口的乳|環和刺青被他咬得隱隱作痛。

顧森卿是一邊嘲笑一邊咬的嗎?

嘲笑他如今多風光,從前就多卑微。

顧山卿越想眼裡的血絲越多,轉身想叫人去請個最好的刺青師來,然後一想到要洗去刺青就又得遭受一番折磨,頓時幻痛得打消了念頭。

他無頭蒼蠅一樣地團團轉,腦子裡一浮起殺了顧森卿的念頭,他那句該死的“我愛你”就不住回響,魔音一樣;他又想著把他召回來,但緊接著就會想到他的各種“罪證”,如夢初醒般地冒出冷汗。

顧山卿左右互搏,他做事向來迅捷,很快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一個怪異的辦法。

“把姚雲正帶過來。”

親信沒有二話,一炷香時間,就把關押在南棲所的姚雲正帶到了西昌園來。

顧山卿已經回到了那漏風的房間,看著顧森卿同母異父的親弟弟被押到腳下,姚雲正剛跪下,他就抓起他的頭發打量他。

姚雲正麵無血色,他在顧家的待遇和顧森卿天差地彆,每天遭受的不是苦役就是刑罰,身心都十分受辱,因而一看到顧山卿就沒好臉色:“姓顧的,你又想乾嘛?”

顧山卿當初把這買一送一的貨色從西境薅過來,帶到顧家後就丟到私獄裡不管不問,這還是在長洛首次見他。

他盯了他一會,姚雲正的五官也是英俊的,不過長得和顧森卿沒有相似之處,身形倒是很接近。

顧山卿的想法很直接,他想拿這顧森卿的弟弟做他的替身。

但看不了多久,他發現即便這弟弟也算是盤亮條順,他也下不去嘴。於是又來氣了,勾勾手讓親信拿了根鞭子來,他就地把姚雲正打了一頓。

姚雲正夠硬氣,挨打間幾乎不吭聲,隻是陰鷙地盯著他。

等挨完打,他吐了口血沫,冷笑著問:“你也是這麼打我哥的?”

不問顧山卿也沒想,此刻心裡一回望,氣都湧上來了——除了今晚刺他的一簪,廝混的這半年裡他一次都沒打過他。

就是和他睡覺,他最多也就是抓抓他頭發,一次都沒有往他背肌

() 胸肌或其他漂亮肌肉上抓過,顧森卿身上乾乾淨淨,幾乎沒有一塊顯眼的傷疤。

他囚禁他半年,居然是這麼個囚法,好吃好喝還給好睡。

“喂,我哥死了沒有?是不是被你們弄死了?屍體呢,是安葬了還是燒成灰了,還是丟到哪片亂葬崗?”

顧山卿聽得心煩意亂,看也不想再看:“把他拖回去!讓他一天犁二十畝地!”

姚雲正頓時像殺豬叫一樣怒吼:“……你他媽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一天十畝已經要累死我了!我怎麼可能犁得完!”

抗議無效,昔日高居千機樓的雲二少主,又被押下去勞役了。

*

顧山卿竭力讓自己冷靜一些,他粗暴地讓各種事務塞滿自己的頭腦,以衝淡顧森卿帶給他的巨大波動。

天亮上朝,下朝後他又召起宴席,把忙得待在衙署留宿的顧守毅都抓了回來,宴上他笑,其他人跟著他笑,他冷了臉,其他人於是不敢吭氣,如履薄冰地低頭。

無聊透頂。

等宴席散了,顧守毅才在私下打聽到了昨夜發生的變化,天真地以為沒了男嫂子而在心裡偷著樂,跑腿似的跟在顧山卿周圍打轉,四哥四哥地叫個不停。

顧山卿的住處正在修繕屋頂的大洞,他不肯回他的院子休息,也不肯去東林苑,於是便去了顧守毅的院落,結果半夜不寧,原本他又想提刀上房揭瓦,但理智尚存,覺得不能如此敗家,於是轉而去了小廚房,把廚娘們準備剁的肉餡全剁了。

天亮時他洗漱完畢換朝服,人模人樣地和顧守毅一起上朝,顧守毅臉色卻比他還難看,小心地小聲問他:“四哥,你……你沒事麼?”

“我?我好得很。”

顧山卿篤定自己沒事。

他隻是沒了一個暖床的,他是年輕人,血氣方剛,自己暖自己的被窩就是,能有什麼事呢。

顧山卿證明著自己,說服著自己,直到某天夜裡,哐哐劈柴時,親信來稟報消息:“主子,公子丟了。”

顧山卿一下把柴劈歪了,麵無表情地擺正,還是劈歪了。

他丟下斧頭,摩挲手裡新長的繭子,平靜地問:“哪個公子。”

“就是……顧森卿。前方來報,小隊快把顧森卿押送到北境軍時,人忽然丟了,影衛們找了六個時辰,依然不見蹤跡,眼下傳信回來請罪了。”

“他走了幾天?”

“四夜三天。”

顧山卿這下是真感到恍惚了。

這麼短麼?

他怎麼覺得顧森卿走了有大半年似的?

“主子……屬下要不要前去增援,儘快把顧森卿押回來?”

“不用。”顧山卿又握起了斧頭,“他最好死在外麵!”

說罷把墊柴的樹樁都砍成了兩半。

*

顧森卿了無蹤跡的第四天,顧家出動了五千私兵,從長洛青龍門向北,沿著白湧山一路搜捕。

顧山卿白天和夜晚

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精神狀態,白天上朝還能維持個冷靜,夜裡回到顧家喜怒無常,隨著顧森卿不在的時間越長,心緒不寧的程度越重。

四月十二夜,他又讓人把姚雲正逮了來,讓人把他捆在木樁上,他拉著弓對他放箭,每一箭都擦著他身體。

他一邊放箭一邊自言自語:“不是都說血濃於水?你親哥這麼在乎你這個弟弟,他就該在某個時刻感應到你的危險,跑回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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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山卿一箭射到他發頂上,冷冷糾正:“是本王趕走的。”

姚雲正劫後餘生似地長呼一口氣,閉眼道:“來吧,一箭射死我。”

顧山卿看他這德行,眉尾輕挑:“你和你哥情誼不錯?”

“放你娘的狗屁,我恨不得他生不如死。”姚雲正冷笑,“我隻恨他到死都是個死光棍,沒個嫂子讓我綠。”

“哦。”顧山卿順口就來,“他不是光棍,他和本王滾了半年床呢。怎的,男嫂子在這,你待如何綠,你能如何綠?”

姚雲正猛然睜開眼,迷茫地看了他半天,最後吭哧道:“斷袖……肮臟不潔,罪孽深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要下十八層地獄的……我還是去犁地吧。”

顧山卿歪了腦袋,安靜住了。

他知道千機樓是個邪|教窩,但他當時沒有稍微了解過他們關於斷袖的教義,這會聽到,腦海中像是有根弦被重重一撥。

顧山卿讓人把姚雲正五花大綁丟到他房間裡,花費了半個晚上的時間,試探姚雲正對斷袖的態度。

結果這蠢蛋的反應過激到可笑的程度。

到得夜深時,顧山卿一腳把驚嚇過度的姚雲正踹暈了,而後倚在窗台上吹著夜風發呆。

顧森卿說了無數遍喜歡他,他總是半信半疑。

此刻他重新回想初次見到他的時候。

彼時去年深秋,顧森卿在西境的牢獄裡,微微駝著背跪在他麵前,專注地看著他,眼睛像在發光。

不久後他逼著他接吻,初吻過後,顧森卿臉紅脖子粗,越發像個啞巴,什麼話也咕噥不出來。

他第一次騎他的時候,顧森卿慌亂無措,那雙眼睛也沒閉上,直勾勾地一直看他。

他看他時,眼睛一直亮晶晶的。

顧森卿在千機樓長大,理所當然會被那些教義裹挾,那和他親昵的時候,他沒想過死後下地獄這個嚴峻問題麼?他不信邪神?他不害怕報應?

顧山卿吹了半晌冷風,裹著鬥篷在窗台上睡著,夢裡晃晃悠悠,竟然夢見了葛東晨死的那天,他鑽到顧森卿懷裡,顧森卿哄著他入睡的歌。

“諸天垂落,諸神臨世。塵世如焚,人道當消。聖子憐汝,諸神佑爾……”

這不就是西境的祀神歌麼?

他會唱,還唱得很熟練。

*

四月十五夜,顧森卿離開第十天,

() 消失第七天,顧家派出去搜捕的私兵擴展到一萬五。

顧山卿這天晚上回到了塔樓裡,九十九盞燈把塔樓照得明亮,樓內清洗得無塵無垢,他循著方位停在了那天和顧森卿廝混的位置,當時光線昏暗,他記得最清楚的是顧森卿亮晶晶的眼睛。

地麵上的血水已經擦洗得乾淨無痕,顧山卿半蹲下去撫摸,依稀能摸出當日捅他一簪的溫度,也不知道顧森卿當時疼不疼。

他跑去找他時該問他的。

這家夥消失了這麼些天,萬一傷得不輕,在野外病死了怎麼辦?

顧山卿一想到這就渾身不安,所幸影衛們把在外幫忙搜捕的張等晴請了回來,他得以仔細詢問他當日的傷勢。

但不問不知道,一問發現漏洞,他層層盤問下來,得出了個更大的秘密。

是夜顧山卿馬不停蹄地親自審問了姚雲正,費了不小勁,才從這臭弟弟嘴裡撬來了答案。

待破曉時,他需得上朝去了,臨走前他問張等晴:“神醫,他的體質如此特殊,那他的壽命和常人有沒有什麼不同?”

“這個……抱歉,我不知道,至少目前我診不出來。也許等小王爺找到他了,你可以親自問他,問問當初千機樓的醫師有無和他透露過。”

顧山卿聽罷,衣冠楚楚地走出顧家,上馬時踩空三次馬鐙。

*

四月十八夜,家犬丟失第十三天。

顧山卿聽了半宿的彙報,家犬的消息還是一無所獲。

他原本還會憤怒焦躁,這會卻已經有點木了。他原本是個愛動愛說的,現在親信都覺得他像一截木頭,顏麵神經都失調了。

顧山卿嘴硬似鐵,嘴上不會透露半字後悔和自省,他假裝無動於衷地趕走部下,想躺下睡個安穩覺以彰顯自己的冷靜,結果躺屍一刻鐘,鯉魚打挺起來,又讓人把姚雲正抓過來。

顧森卿剛消失那會,他壓根看不上姚雲正,現在已經沒轍了。

他威脅姚雲正不聽話就處以滿頭大漢的斷袖極刑,把姚雲正恐嚇得虎軀一震又一震,隻得聽命到書案前去坐著,提一支畫筆做作畫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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