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他了。”他看向薑也,目光朦朧,似籠著霧一般的哀傷,“小也,你怎麼這麼著急走呢?難道你也嫌棄我?”

薑也正待開口說是,靳非澤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霍昂急了,“你彆哭啊。你倆啥關係,小薑怎麼可能丟下你?”

迎著靳非澤玻璃一樣破碎的淚光,儘管知道他是裝的,可薑也什麼話兒也說不出了。

旁邊的大爺看不下去了,指著薑也說:“你這個娃兒太狠心了吧!他腿都斷了,你就不能照顧他幾天?喜歡人家的時候好得不得了,現在有麻煩了,跑得比誰都快。現在的娃兒啊,不靠譜。”

病房裡的大爺大媽都投來指責的目光,靳非澤低著頭默默垂淚,像個受渣男欺負的小媳婦。薑也在針紮似的目光裡敗下陣來,妥協了,“我留下來。”

霍昂說:“你要是缺錢缺衣缺糧儘管聯係沈老師。行了,我走了。”

他擺擺手,背著包離開病房。再看靳非澤,他已經恢複了平日的笑意盈盈,方才的眼淚仿佛是個幻覺。

“小也,”他笑著說,“說好了出來就給我買山楂糕,我的山楂糕呢?”

***

靳非澤隻傷了一條腿和一隻手,可他表現得像全身癱瘓。上廁所他要薑也抱,吃飯他要薑也喂,打遊戲他要薑也幫他上分。薑也登錄他的賬號,看見他遊戲界麵裡那個嬌俏的熱褲女郎,心中升起無限悔恨。

他當初是昏了頭,被那煙花迷了眼。

這輩子他都不網戀了。

他點開“愛吃糖的魔女”的遊戲好友界麵,出乎意料,裡麵隻有一個灰色的冷漠大臉貓頭像。他心裡有些驚詫,他以為靳非澤這樣的人會養一池塘的魚,裡麵全是像薑也一樣的冤大頭。沒想到,靳非澤的遊戲好友隻有他一個人。

他切回遊戲大廳,幫他去打段位賽。打了好幾盤,把把都贏,靳非澤的積分蹭蹭往上漲。正打著遊戲,白念慈提著一袋水果進了病房。

白念慈把水果放在靳非澤床頭,“好點沒有?小靳也沒大事兒吧?”

薑也搖搖頭:“沒事。”

“沒事就好,我來看看你們。晚上我還要趕火車,一會兒就該走了。”他躊躇了半晌,從挎包裡拿出一張光盤,遞給薑也。

薑也接過光盤,上麵用油性筆寫著“婚禮”。薑也認得這字跡,是他媽媽的字跡。

“小也,”白念慈說,“你有空看看這張光碟吧。”

“為什麼?”薑也皺眉,直截了當地問,“難道這是你希望我跟隨你們一起去太歲村的原因?”

白念慈苦笑,“果然被你看出來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其實我也沒有把握,你媽媽的論文我隻看過一點點,隻那一點,我就隱隱感覺到裡麵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你媽媽接觸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她離那個秘密或許已經相當接近了,但我才剛剛進入門庭。沒錯,這次去太歲村我藏著私心,你也知道,我自己的研究陷入了瓶頸,這麼多年沒有半點進展。而你媽媽看到的則是一個全新而神秘的領域,這麼多年來無人踏足。我並不僅僅為了尋找你媽媽,我更想領略你媽媽看到過的東西。但現在我覺得,那些東西不是我可以接觸的。”

白念慈望著他,目光相當複雜,他看薑也的眼神不像看朋友的小孩,倒像看著什麼奇怪的生物。

薑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