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耳朵:“畢竟要過一輩子。”

詹子延的睫毛一顫,似乎害羞了,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你今天去乾什麼了?”

駱愷南:“下午見了個發行商,但開的條件我不滿意,打算再接觸其他的。”

“嗯,貨比三”詹子延關了火,把菜裝盤,轉過身,“好了,可以吃飯了。”

挪步到餐桌旁,駱愷南挨著他坐下,在他動筷前,冷不防地補充:“我上午還去見了沈皓。”

詹子延一愣:“見他乾什麼?”

駱愷南坦誠道:“問你以前的事。”

詹子延:“我以前能有什麼——”

“額頭的疤。”駱愷南的語氣突然沉了下去,“誰打的?告訴我。”

詹子延的表情幾乎是無懈可擊的——除了眼珠一瞬間的顫動。

駱愷南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如果是意外造成的,詹子延沒必要瞞著,人為的可能性很大。

“是你父母嗎?”他問。

詹子延嘴唇微動:“不是。”

“那是誰?”

“就是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跟你說過的——”

“子延。”駱愷南打斷了他,“我們都什麼關係了,還對我撒謊?”

詹子延又變成了上午在校長辦公室的姿態——手放在膝蓋上,搓著自己的居家褲。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一老一少同樣敏銳。

“和同學打架的時候弄傷的。”他抿了抿唇,接著說,“不想讓你知道我打過架。”

駱愷南盯著他的每一幀表情:“為什麼打架?怎麼打的?”

詹子延:“不記得了,都這麼久了……”

駱愷南:“都這麼久了,不嚴重的傷早就沒印記了,這個疤還這麼明顯,當時傷得多深?流多少血?你真的一點沒印象了嗎?”

詹子延圓不下去了。

他終究不是撒謊高手,臨時編一個有頭有尾的周密故事,騙過細致入微的駱愷南,太難了。

“我暫時不想說,愷南。”他求饒,“以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駱愷南盯了他許久,沉默地轉過頭,開始吃飯,似乎答應了他的請求。

於是詹子延也開始吃飯。

這是他吃過的最沉悶、最不安的一頓飯。

二十分鐘後,他站起身:“我去洗碗——”

駱愷南毫無預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子延,你老實說,我和沈皓,在你心裡的地位,是一樣的嗎?”

“什麼?當然不是。”詹子延立刻坐下,驚詫萬分,“你怎麼會這麼想?”

駱愷南力氣很大,扣得很緊:“我隻是突然覺得,你願意給他的,和願意給我的東西,好像是一樣的。不願意讓我們知道的東西,也一樣。”

詹子延會體貼地照顧他們,會不計回報地與他們交往,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

這種奉獻型人格的起因是,詹子延想要一個家,為此可以付出許多代價。

那麼,究竟是先把他當成戀人,再當作家人,還是因為他給了詹子延一個家,所以才喜歡他?

「誰給你一個家,你就跟誰走嗎?」

「嗯……」

中秋那夜,酒後吐真言的詹子延,似乎早已給出過答案。

如果那晚他沒有出現,詹子延或許會跟孟修走。

他是可以被替代掉的嗎?被任何一個能給詹子延家的男人?如果哪天詹子延真正的家人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