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幾乎每天結伴去食堂,詹子延對他的喜好一清二楚,駱愷南是純肉食係,不愛吃蔬菜,與自己截然相反,所以晚餐做了兩葷兩素,既滿足彼此口味,也營養搭配合理。

駱愷南卻認為這非常不合理:“我們就兩個人,你燒這麼多菜乾什麼?”

詹子延:“我一直都是做這麼多的。”

“一個人的時候也這樣?”

“一個人的時候就懶得做了,在食堂隨便吃點兒。”

駱愷南聽明白了。

詹子延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會做飯,兩個人卻習慣做這麼多菜,那肯定是沈皓提了要求。

這個家裡仍然留存著另一個人的痕跡。

他必須先抹除這些痕跡,才算真正占領了這塊地盤,才能讓詹子延徹底走出上一段感情。

“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不做我們就去食堂吃。”駱愷南道,“你也可以教我做飯,我學會了以後,就由我來做。”

詹子延露出費解的表情,像是聽了一個很新奇的提議,仿佛從來沒人對他說過,還有這種選項。

不過他很快想通了原因:駱愷南大概認為自己是租客,卻沒付房租,所以想通過做家務來報答他。

挺有心的。

但駱愷南看起來實在不像樂意進廚房的男人,估計也就三分鐘熱度,過兩天就會提議從學校食堂打包晚餐了。

總之不用太較真。

於是他隨口答應:“好啊,我教你。”

沒想到,這個判斷居然錯了。

接下來的一周,駱愷南言出必行。

不僅每晚毫無怨言地幫忙打下手,洗菜、切菜、準備蔥薑蒜等,而且每件他交代下去的事,都完成得一絲不苟。

沒事做的時候就站在一旁,觀摩學習他做飯的步驟,一站就是半小時起步。

倒是詹子延先不好意思了,問:“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了?要不我們還是在食堂吃完回來吧。”

駱愷南聞言,稍稍彎腰——他太高了,卡在狹窄又逼仄的廚房內,施展不開身子,手撐著台麵,重心壓過來的時候,壓迫感令人不自覺地退卻。

詹子延頓感壓力,身子後仰,靠在了冰箱上。

“不耽誤,食堂菜油,家裡做更健康。”駱愷南的聲音在抽油煙機的隆隆聲中,顯得低沉粗重,“你不想和我一起做嗎?”

鍋裡的菜冒出騰騰熱氣,烘得詹子延臉頰發燙,起霧的眼鏡模糊了視線,他看出去一片朦朧,懵懵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想和你做的。”

“……”

駱愷南不知為何沉默了,喉結動了動,然後含糊地“嗯”了聲,端起已裝盤的菜,轉身迅速離開了廚房。

詹子延站在原地出了會兒神,直到鍋裡的水燒開冒泡了,發出咕嚕咕嚕的動靜,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句很有歧義的話。

頓時臉漲得通紅,心跳飛快。

還教育彆人呢……自己也亂說話。

又沒做好榜樣,哎。

這樣的尷尬狀況頻出,一周後,詹子延開始有點兒後悔讓駱愷南搬進來了。

起碼這事遠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理由很明顯——駱愷南的存在感太強了。

他的小家攏共就那麼大點地方,隔音效果也一般,無論駱愷南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