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黎箏的麵,滿身老實漢氣質的“鄭愛”抬手極為熟練的將不知名的粉末撒到了表小姐的臉上,仔仔細細地將一撮粉末撒勻之後,滿意收手的他這才注意到黎箏關注的眼神。

“鄭愛”靦腆的笑了笑道:“大人放心,我也不做什麼太壞的事,這痘不會長年累月的攀爬在她臉上的,大概小半個月時間就會自動消失了·······大人不會嫌棄屬下手黑吧?”

“手黑?”黎箏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道:“這也叫手黑?”

她彎下腰撿起了表小姐掉落在地麵上的銀色匕首,在空中晃悠了一下後,尖銳的刀尖以投擲的姿態對準了表小姐脆弱的咽喉,美貌少女麵色冷然道:“我隻會嫌棄你下手不夠狠辣!像這種撞破了我們大事的人,就應該當場解決掉!”

真正的狠人悠悠地歎氣道:“沒想到還要我自己親自來動手。”

眼看著屬於表小姐的兵刃就要朝著表小姐本人劃去,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在我的新房殺人,這件事不如由在下來代勞好了。”

突如其來的插入聲讓房間中的兩人大驚,黎箏指縫間的銀色刀刃立馬轉移了方向,對準了出聲的門口,冷嗬一聲道:“誰?”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雙雪白色繡了一支獨占鼇頭梅花的鞋子落了進來,視線向上,略過材質良好的貴重絲綢質衣擺,一個劍眉星目,麵容俊秀,樣貌出色的青年人進入兩人視線。

他輕咳了一聲,對著黎箏二人拱了供手:“見過二位俠士,在下魏國將軍之子公子湛河,是這位,”

目光移向黎箏,英俊青年雙眸若寒星般閃爍著,好看非常,他微微頓了頓,在片刻的遲疑後道:“是這位俠客小姐的新婚夫婿。”

如此稱呼,饒是黎箏也不由得有幾下呆愣,如此情況,對方想來是待在外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聽了個全程,那麼她和“鄭愛”之間的身份秘密自然也全都被揭露在此人眼下。

如此情況,雙方撕破臉皮才算正常,可公子湛河在知曉的第一時間,不是趕緊返回安全之地,召集人手,將他們兩個混入婚房的刺客打殺了,反而留下來彬彬有禮,冒儘危險的自我介紹,難道為的僅僅隻是要將表小姐的性命親自取走?

他們二人之間莫非還有過旁人所不知的恩怨?

黎箏都有些看不透這背後代表的含義。

沒有搭理公子湛河疑似示好的表現,她手指微轉著,持著兵器,依舊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先前說過,誰撞破了這樁涉及國家未來的大事,誰就應該被當場清除掉,不論是表小姐還是公子湛河,這一點都不會有任何例外。

隻是公子湛河身份不同,作為今日的新郎官他不親自出席在酒桌上應酬,長時間消失於眾人眼前的話,恐怕是要引起不小的注意。

黎箏輕輕彈了彈手指,心頭不禁有些煩躁。

前一個知情者還沒解決,後頭就又跟了一個上來,本來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現在也變得麻煩起

來了,什麼時候她才能去執行綁架趙王遷的計劃?萬一時間拖得過長,趙王遷走了怎麼辦?

看到黎箏透露出的不善,公子湛河立刻舉起了雙手,安撫起她的情緒,再一次傳達了他的友好之意:“不要著急,二位的事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鄭愛”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這你可沒法保證!”

“我可以!”公子湛河搶聲道,他示意二人看看他的裝扮:“二位請看,在下並未穿著喜袍,宴席上的那個人實則也並不是我。”

他這麼一說黎箏才注意到這一點。

確實,方才那隻率先踏進房內的靴子也並不是黑色打底,紅色為主的,這自稱是公子湛河的人竟然也沒有去參加婚禮,反是給自己找了個替身?

在這魏趙兩國建交的重要時刻,核心人物公子湛河本人並不在婚禮上,這又說明了什麼?

魏國對於救援趙國的態度並不明朗?

黎箏心中一跳。

這對秦國來說倒是個好消息,攻打各國自然是逐個擊破來得容易,要是他們全都眾誌成城,齊心協力的扭抱作一團,即便強如秦國,也要覺得難啃。

壓了壓心底的喜意,再度抬眼的黎箏試探道:“怎麼,對於這次的聯姻,你有所不滿?莫非心有所屬?”

公子湛河深深看了一眼帶著人皮麵具的黎箏,緩緩開口道:“並非是對趙琰小姐本人有所不滿,而是對於魏趙聯盟不夠看好,趙國已是命懸一線,無力回天,即便搭上我父親的幾十萬大軍,也於事無補了。”

“哦?”黎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