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四年,秦國統一天下的野心不容再做任何遮掩,自認已然將秦國發展到最強時期的嬴政果斷地大臂一揮,派遣大將桓齮率三十萬大軍攻打趙國。
耗用了無數心力和物資,將軍隊供養的兵強馬壯的優勢在這一刻淋漓精致的體現了出來,披盔戴甲,手持尖兵利器的秦國戰士們勢如猛虎吞山,一口氣連攻下了包括宜安在內的趙國九座城池,直逼趙國都府,趙王遷所在的地方——邯鄲。
可以說這個時候,威風了百年的戰國一霸之趙,也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了,距離趙國的滅亡,也還隻剩下那麼最後的一口氣。
此刻,這世上也許無人能夠理解大將桓齮的心情,站在高高的山野上,遙望著趙國長城後頭富麗堂皇的建築,男人幽深的雙眼久久地凝視著北方。
隻需再一戰,這個佇立了數百年之久的強國就要泯滅在他的手中,於世上消失得什麼都不剩了。
他桓齮的名字將會永永遠遠,長長久久地撰寫在曆史的書本裡,讓所有人都知曉他所創下的戰績與功勞!
接連勝仗,極大的助長了他的信心,對於拿下趙國,桓齮的心中沒有任何憂慮,就仿佛這是一件理所當然又不值一提的事情,他的靈魂跟隨著腦海中的思緒向外飄揚,一路來到了趙國身後,距離秦國更為遙遠的地方,那裡,有著他之後的對手,燕國、齊國,等到將這兩國一並收入囊中之後,大秦便統一了天下。
為了抵抗桓齮所帶領的這支即將架在脖子上的利劍,快要喘息不過來的趙王遷十萬火急的從北部邊防地區調來了跟匈奴人對戰的李牧。
李牧手中的軍隊,是他們趙國所剩下的最後一支尚還保留完整,有一戰之力的軍隊。
可以說,於匆忙間走馬上任,李牧十萬火急地回調之時,趙國已然山河破碎,社稷凋零,趙王遷甚至從頭到尾都不曾想過李牧能夠打贏所向披靡的秦軍,所做的一切都隻為給趙國爭取一二喘息的餘地,做出最後的抵死掙紮。
可手中拿著此世最爛的牌,回援的李牧卻沒有半點灰心喪氣之意。
縱使一代又一代的明君將秦國的實力推到了其餘六國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縱使秦國強盛的軍隊幾乎已經到達了“野戰天下第一”的程度,縱使趙國半數的城池都已歸入了秦國之手,隻要有他李牧在,這趙國便守得!
“北部的戰士們隨我走!回援宜安!”
帶著所有用來跟北邊匈奴人對戰的將士們,日夜兼程地來到秦趙兩國對敵的最前線,隔著一條長河,李牧所代表的趙軍和桓齮所帶領的秦軍雙方各自駐紮營地。
“將軍,趙國臨陣換將!現在率領趙軍的是北邊的李牧!”
桓齮,李牧,對敵之時,兩人或許都聽過對方的大名,雖不曾有過交手,但對對方的戰鬥風格都有所了解。
“李牧?”桓齮轉身,從鼻子裡重重“哼”出一聲氣來,“擅守不擅攻之輩罷了!將他堵在河流另一邊,叫他不得過岸!”
這是桓齮對敵之策,在這勝負難料的戰場上,他所帶的軍隊已經連勝九場,不論敵人是誰,在桓齮的心裡,焉有不勝之戰?
“將軍!秦軍在河岸另一邊駐紮了營地,若我方登舟過河,必然受到秦軍在岸上的攻擊,若想上岸,必會被守在岸上的秦軍戰士推下河岸,此戰難打至極,該如何是好?”
李牧才剛下馬,劈頭蓋臉地就聽到小兵傳來的情報,他人站定在地麵上,移步轉身,麵對所有六神無主的士兵,堅定有力的聲音像是要給全軍吃一顆定心丸:“不急,我們就駐紮在他們軍營對麵的河岸上,不過河,不登岸,在河岸這頭修建堡壘,等著他們打過來!”
秦軍之強,他國軍隊向來無可匹敵,若要正麵對戰,軍隊損失慘重不說,還屢戰屢敗,得不償失,是以,趙國從廉頗開始,就以守為策對戰秦國。
而李牧本人,可以說是將廉頗的守成本事發揮的最為精湛者!
“建堡壘?固守不出?連日叫陣從不應戰?”桓齮想也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如果說他們秦國擁有世間最鋒利的矛,那麼趙國就擁有世間最堅硬的盾!
趙軍躲在他們建立起來的厚土壘後頭,秦軍想要攻破他們的戰線是無比的艱難,再者,如今兩軍駐紮在河岸兩邊,誰要過岸進攻都要吃足天時地利的虧。
“我們從秦國遠道而來,戰線拉得過於漫長,身後輜重運送吃力,若是跟他們耗上一些時日,所花費的金銀恐怕會是難以估計的數字。”
所耗費的天價銀錢是小,怕就怕物資運送到中途斷了,隻留他們這些在前線作戰的將士們,沒有吃食沒有過冬寒衣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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