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然,秦始皇與求長生的故事還遠不止此,他對身邊的盧生與侯生言聽計從,卻沒想到他們在背地裡還腹誹他為人剛愎自用,貪於權勢,不可為他求仙藥,而後便溜之大吉了。

始皇帝知曉此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於是開始“案問諸生”,也就是我們後世常常提及的坑儒事件,實際上儒生隻是被捎帶上的,與其說是坑儒,不如說是坑諸生更為貼切一些。】

始皇帝立於高台之上,斜覷著俯首於他腳下瑟瑟發抖的諸人,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盧生與侯生呢,宣他們過來。”

郎中令不敢直視始皇,領命而去,走出兩步方才察覺自己通體發寒。

皇帝陛下雖則沒有勃然大怒,卻顯然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這天幕如此之大,恐怕盧生他們早已聞風欲逃,他得多帶些人去才是。

【後世總是將焚書坑儒連起來,誤以為這兩件事都是為了打壓儒家,實則這也實在是後世儒家為了抹黑秦始皇,同時給自己立上好一朵暴君治下小白菜的可憐人設。焚書與坑儒,這是兩件全然不相乾的事。始皇焚書,完全是出自於政治考量,而坑儒嘛,追根溯源,便是源自於對方士背叛的憤怒。】

【其實秦始皇的憤怒是可以預見的,彆說他本來就是一個頗為自負,權柄在握的帝王,這事換誰誰都生氣啊,我好吃好喝供著你,結果你非但說的那些都是給我畫大餅,還隨便就給我找口鍋就扣上,這波屬實是花錢找罵來了,這錢花的冤枉啊。

於是,天子之怒,浮屍百萬。】

始皇帝握住腰間的鹿盧劍,指尖攥的發白。

很好,等會兒盧生到了,他便用此劍砍了盧生。

天幕中的女聲此刻帶上了幾分戲謔。

【經過曆朝曆代不斷地添油加醋,秦始皇暴君形象便愈發躍然紙上,所以說,求長生求到最後一無所有,平白還多了個碩大無比的黑點,被人大書特書。】

始皇帝精準抓取了關鍵詞:曆朝曆代?

所以他大秦的基業,彆說萬世一係,連千年都沒能成功延續嗎?

千萬彆讓他知道到底是那些人篡了他大秦的江山,他倒要看看是誰給他安的這暴君之名。

【我還是要為始皇帝多說一句,始皇帝雖然下令燒掉六國史書、詩書和百家語,但是隻燒掉了民間的,秦宮之內是留有備份的,如果說是因為秦始皇焚書所以就說他是古代典籍佚失的罪魁禍首,那他可太冤了,哪次戰亂被毀的典籍不比這多?

何況,若要徹底滅亡一個國家,便要先毀滅它的曆史。這話雖殘忍,卻也道儘了真理。站在一個統治者的角度,便是真的都付之一炬,其實也挑不出什麼大問題。

再者說,秦始皇剛剛接手的,是一個人心未能凝聚的帝國,如果想要提高凝聚力,就必須要統一學說,統一思想,這樣才有利於國家的發展。

漢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走的其實是一樣的道路,不過我們始皇帝恰恰如他

的為人一樣,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那條路罷了。於是這口黑鍋,一背就是兩千多年。】

始皇帝縱然已經有些適應了天幕之人略微輕佻和不重視的語氣,聞此言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這天幕好像是在幫他說話,隻是這語氣怎麼聽著這麼讓他想打人呢?

還說什麼背黑鍋,他威風凜凜的始皇帝,功蓋三皇,德比五帝,怎會如此。

還有什麼漢朝,獨尊儒術?

儒生酸腐,都跟扶蘇一樣想著憑借仁德感化天下,都是空談,如何可行?

就是這樣的王朝取代了法度整肅的大秦嗎?怎麼可能。

而另一邊的漢朝

開國皇帝劉邦此刻乾脆在大殿前擺上了一桌酒席,邊吃邊看,聽到天幕這麼說,有點疑惑。

漢朝?說的是他的大漢嗎?

他大漢什麼時候成了“獨尊儒術”了?不是道家的無為而治嗎?

在漢武帝方登基沒有多久的那個世界。

竇太皇太後在年輕的漢武帝的攙扶下走出宮殿,雖然看不清天幕的內容,但是常柚略含戲謔的聲音卻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想到自己這個孫子對儒學的濃厚興趣,竇太皇太後忍不住蹙了蹙眉。

不會就是她的好孫子搞出來的事吧。

不行,得想個由頭,去把弄亂了朝堂的趙綰和王臧這些狂妄自大,總想著對漢家天下指手畫腳的儒生們趕出朝堂。

她扭頭看向劉徹,聲音雖然仍舊和煦,卻帶上了幾分審視,“皇帝覺得這天幕之中所說如何?”

劉徹自然是否認三連。

皇祖母想多了,自然不可能是朕。

但卻抬眸看向天幕,內心忍不住思忖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聽起來倒有那麼些意思。

【當然了,秦漢時期方士是很猖獗的,聽信方士的話,去尋找那所謂的海上蓬萊仙山的,也遠不止秦始皇一人,漢武帝尋仙問藥的故事可是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