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川表情當場沒崩住,仿佛見了鬼一樣。

他結結巴巴說道:“大、大哥,你是人還是鬼?”

他忽的想起一件事,這個世界和前世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地府都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了。也就是說,就算大哥真的死了,隻要他功德足夠,還是可以在人間晃悠的。就像是中恒商城那些鬼一樣,甚至還光明正大在那邊開店,賺活人的錢。

為什麼要出現這些變化呢?他一點都不喜歡。

楚令淮說道:“我還活著。多虧了李二龍大師的指點,讓我避開了這一劫。”

他沒說是沈長垣提醒的,免得自己這個弟弟恨上對方。

“至於你是重生的這件事,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直到我知道最近龍國多了好幾個重生者,他們和你一樣,十分積極地花錢投資萬疊這些公司。你們投資的產業都十分接近……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我也沒想到,我疼愛的弟弟,即使知道我的死因,仍然能夠若無其事地隱瞞著,巴不得我早點死了,好給你騰出位置。”

但凡這些天,他能提醒他一二,他都感念他的兄弟情誼。

然而他沒有。

楚令川嘴唇的血色都沒了,一直以來,重生是他的依仗,也帶給他濃濃的優越感,讓他覺得自己就如同小說中的天命之子一樣,遲早能夠成為呼風喚雨改變局勢的大人物。

結果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他並不是最特殊的存在。甚至他的底都沒揭開,他就如同赤身裸體被丟到太陽底下一樣,心中的陰暗一覽無遺。

楚父對二兒子已經徹底失望了。

從小慣會惹是生非的二兒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比不過優秀的大兒子。他想著,二兒子能力不夠也沒事,隻要對家人好就行。

結果對方居然真為了繼承權,準備看自己的親哥去死。現在是令淮,那下一個就是他了吧?

楚父感覺自己這些年來,完全是養了一條毒蛇。

“把他給我丟出去,以後我隻有兩個兒子。”這二兒子他不要了!

楚令川呆若木雞,然後涕淚橫流地拚命求饒,“爸,大哥,我錯了,我前段時間中邪了,所以一時鬼迷心竅,你們就原諒我這回吧。”

隻是他哭得再淒慘,也沒法讓楚父和楚令淮改變主意。

楚母知道二兒子做的事情後,下意識地想要求情,隻是一對上丈夫冰冷的眼神,她就想起了自己最近被凍結的卡,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楚父這回也是動了真格的,還用公司的賬號宣布和楚令川斷絕關係的事情,免得楚令川在外頭打著楚家的名頭招搖撞騙。

圈子裡一片嘩然,鑒於楚令川被逐出家門距離他算計沈長垣已經過去了一兩個月,因此並沒有人將兩件事牽扯在一起。

他們隻是發出了想要吃瓜的聲音,楚令川到底做了些什麼?

另一邊,淩冷梅也從好友杜白芸嘴裡知道了這件事,不由愣住了。

楚令淮活了下來

,而楚令川被逐出家門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沒有楚家的幫扶,這輩子的他,很難再像上一世一樣肆意妄為了。

她隻覺得堵在胸口的那口鬱氣在聽到這好消息時徹底散去,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杜白芸還是頭一起看到她笑得如此明媚,忍不住打趣,“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他啊。”

淩冷梅毫不掩飾這一點,“為了慶祝這件事,我今天請你吃飯吧。”

“好啊。”杜白芸知道好友現在每個月有固定的收入,也不客氣,“我要吃學校附近新開的那家私家菜。”

淩冷梅高高興興跟著朋友一起去吃飯。

另一頭,被趕出家門的楚令川心中那叫一個悲憤不解。

老天爺為什麼要給那麼多重生名額?

他重新活了一遭,怎麼過得還比前世不如?

唯一讓他稍感安慰的是,到了這時候,他的情人胡琰依舊對他不離不棄,每日在家養著他。

也許他和冷梅的緣分已儘,不應該強求。胡琰才是他應該珍惜的人。

等他賺了錢,到時候一定要給胡琰買大房子,為她舉辦最盛大的婚禮,也讓冷梅知道,她失去的是什麼。

“令川,來,這是我為你親自釀的葡萄酒,嘗嘗?我最近在學做葡萄酒呢。”胡琰端著盛著葡萄酒的杯子,美豔嫵媚的容貌讓這小小的屋子都亮堂了起來。

楚令川隻覺得她的笑容比喝過的美酒還要醉人,在她溫柔聲音下,不自覺將一杯酒給喝得乾乾淨淨的。

一杯又一杯。

喝著喝著,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在他即將陷入夢中時,語言難以形容的疼痛感將他活活疼醒了,仿佛靈魂被撕裂一樣。

楚令川睜開眼,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好痛!怎麼會這麼痛?

是他疼得產生錯覺了嗎?他怎麼好像看到胡琰背後有尾巴在晃悠一樣。

“送、送我去醫院。”他艱難地擠出這句話,額頭全是冷汗。他也說不出是哪裡疼,反正無論哪裡都疼得要命。

胡琰此時才懶得搭理他,他好不容易憑著自己的溫柔小意,成功打開了楚令川的心扉,正好趁這個時機,取了他身上的宇宙鐘碎片。隻要有足夠的宇宙鐘,他就可以利用這個穿越時空,更好地進行修煉。而且宇宙鐘裡的世界靈氣比外界要充沛一些。等將來擁有了足夠強大的能力,他就可以成為這一方世界的主宰。

“胡、胡琰,我要去醫院!”楚令川用力喊道,是他看錯了吧?他怎麼看到胡琰用諷刺的眼神看著他?

“放心,疼一會兒就好了。”

這回楚令川看清楚了,她伸向他的手直接變得尖銳,指甲很長——那明顯不是人類的手。

他想要躲開,但疼痛讓他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手就這樣穿透了他的頭。

然而卻沒有鮮血和腦漿流出,他也沒死,隻是那疼痛越發劇烈。

胡琰手一抓,從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