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星空娛樂的老板不是木仔的朋友,而是木仔本人!

酈慧心驚訝。

但一琢磨,似乎又在意料之內。

那樣離譜的合同。

無底線捧朋友的女人……

這得是什麼交情才能做到?

是木仔本人才最說得通。

如此一來,木仔到底有多少身家就成了一個問題。

當年報紙上隻說他被林爺一把火燒成了焦炭,根本沒人猜測他活著。

因為,林爺稱霸三十年,簡直是當地的閻王老爺。

叫誰三更死,那人不可能活到五更天。

不僅外人沒懷疑過木仔的死,怕是林爺都從未懷疑。所以也就沒人把他跟另一件事扯上關係。

當時,整個港城可以講是大地震。

因為四合會核心人員被抓,又鬨出林爺收藏各種藏品財物的秘密地點被破的事。

整個四合會的人都以為是其他幫派聯合差佬趁火打劫。

尤其是好幾樣鑽石首飾出現在跟其他幫派成員有關的女人上,市麵上還流出了一批古董後,這個說法就被坐實了。

而據說林爺收藏這些東西的地方非常隱秘,密室就足足有八間。

自然,這都是港媒披露的。

而港媒向來誇張,用詞奇葩。

酈慧心猜,八間大概不可能。

不過林爺後麵幾年的發瘋,跟其他幫派越鬥越狠,變相說明他的確損失巨大。

木仔當年引爆了警察跟四合會的鬥爭,還蝴蝶效應搞得港城幾大幫派鬥生鬥死,那他……有沒有可能也在林爺半輩子的珍藏裡分了杯羹?

因為除了林爺本人,誰也不知道具體損失了什麼?

分贓的人都藏著掖著,這自然成了一筆糊塗賬。

他完全有可能是利用了所有人的心態。

利用了信息間的不對等。

否則,以內地前些年更封閉的狀態,孤身一人的他如何發家的?

想到這兒,酈慧心心裡猛地一驚。

總覺得越思索,越接近危險。

她讓自己趕緊打住。

不管點樣,如今沒有木仔,隻有暨和北!

而暨和北如今是她老板,大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如果木仔吞了林爺的東西,這麼幾年下來以他的心機手腕,應該早就把那批財物處理妥當了。

最重要的是,林爺如今分身乏術,哪有空跑內地逮木仔呢?

當年木仔能搞他,如今一個正值盛年,一個已經老了,就算林爺來了內地,未必能乾得過木仔。

心思如此縝密的人,不可能回到內地就成了綿羊。

而事實上,林爺當天剛被氣昏過去。

安在深市的手下聯係不上,好不容易拿錢敲開的某區公安局內線前一秒打電話講中央來了特彆小組。

後一秒也聯係

不上了。

不用說,

被控製了。

緊接著,

自己派出去打聽情況的人剛過關,就被抓了個正著!

林爺明白,這是內地方麵給他的警告,也是給試圖在內地搞三搞四的其他幫派的警告。

畢竟,眼下回歸時間還未到,港城名義上還是在英國人的手裡。

內地想要到港城抓人必須得跟港英政府申請合作。

而港城如今黑|she會勢力壓過公家力量,內地公安若是到了港城,那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做決策的人又不傻,怎麼會主動跳進港城這個漩渦呢。

於是選擇殺雞儆猴,先把所有伸進內地的爪子全都砍掉。

林爺正是想明白這點,才被氣得差點腦溢血。

要知道,內地那條線每年給他提供的資金高達幾個億,尤其是毒品,是資金的大頭!

現在莫名其妙一點消息都沒漏出來就廢了?!

還有被抓的那批人,他們會不會吐露更多?

會不會回歸後,內地政府接管港城後再跟自己秋後算賬?

個人再牛,幫派再牛,到了國家機器麵前都是大象腳下的螞蟻。

“阿虎啊,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港城一段時間吧。”

林爺情緒平緩後,當機立斷要離港。

二當家虎爺卻覺得他過於小心。

“大哥,你是不是擔心太過,法不責眾咯!”

“又不是隻有我們乾這個生意,喪彪他們不也一樣?除了內地的生意在繼續,大家這些年在港城可是正兒八經的納稅大戶。就算內地接管港城也不好一下子把我們都打掉吧。”

“那港城經濟得垮一半!”

“放寬心,人在青山在,內地不行,那就轉移到附近那幾個小國家就是。”

林爺陰沉著臉。

“沒那麼簡單。”

虎爺也心疼嘩嘩的鈔票。

這不是乾不過嗎,那隻能想開點。

“不管簡單不簡單,反正不走。”

外國哪有自家呆得舒坦?

虎爺態度堅決:“我就算死,都不做客死異鄉的鬼!”

道上的怕什麼死啊?

死前就要享受個本,死了也不虧。

林爺卻不想死,大佬當久了比普通人更加惜命。

他定定看著虎爺:“阿虎,你確定不跟我一道走?”

虎爺擺手,十分自負:“大哥你走吧,我留下善後。”

林爺深深看了他一眼,老而彌辣的眼神格外幽深。

半晌。

“好兄弟,下輩子我們還是兄弟!”

***

耿老二近來很得意。

通過利用老師們的責任感,真叫他發現了幾個又貧窮又美貌的小姑娘。

雖說比不得叢琦那樣讓人一見就難忘。

但調教調教,也是上等貨色。

他打算回

去就搞一個拍賣party。

看看能拍出多少錢。

在拍賣前,最好還是把她們送到“特訓班”培訓培訓。

某些大人物就是有一些特殊癖好。

如此既能賺皮肉錢,又能拉關係,一舉兩得。

他想的正高興。

渾然不知已經被偷家,深市整個黑色產業鏈都在被清掃中。

就連好不容易搭上的幾柄保護傘也都倒在了特彆調查組的雷霆手段之下。

如今,能定他罪的證據堆積如山了。

耿老二哼著小曲,慢悠悠上樓。

他買了後天的機票,打算先回去。

那幾個工作人員再陪其他“員工”坐火車到深市。

這麼一來,就算有人意識到有問題,也不至於第一時間就查到他身上。

而按照慣例,這些男孩女孩被騙過去後,他會定期拿出他們賺到的皮肉錢裡的一小部分寄回他們家。

過上三五年,工資就不用寄了。

大多數家庭都會以為孩子翅膀硬了,不想給家裡做貢獻,故意不跟家裡聯係。

罵罵咧咧幾句也就結束了。

就算有人懷疑,選擇報警,姑娘小夥子的線索也早就沒有了。

大部分隻能定為失蹤。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耿老二早就見慣了。

而這麼多年的順風順水叫他自信過頭。

完全沒察覺到這半個月來周圍隨時都有警察。

甚至不是一隊,動不動就是兩三隊人。

於是——

耿老二就不願意死心。

想在回深市前再跟叢琦認真談一次,才又來了四中姐姐家。

這陣子他跟小侄女聊過,也跟周圍人打聽過。

知道一樓的叢琦是個拍了小廣告但不怎麼出名的小明星。

恕他直言,這種有明星夢的姑娘最蠢,最不切實際,也最好哄。

自恃貌美。

隻要告訴她你能給她開電影,能讓她被全國人民看到能讓她紅,她就會迫不及待鑽進套兒。

這樣踏進紅燈區的漂亮蠢姑娘,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耿老二是抱著必定能成的好心情來到姐姐家的。

他沒發現,他剛上三樓不久,整個四中教職工小區就被包圍了。

院子裡擺龍門陣的住戶,玩耍的孩子都在茫然震驚中被勸回家中或是到小區外麵等待。

公安對普通市民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整個過程中大家意識到事情嚴重性,都安安靜靜的。

隻花了兩分鐘,整個小區就清場完畢。

而就是這麼不巧,今天曲苗苗也正好回了娘家。

前陣子因為警察上門問她耿老二的事,曲苗苗這幾日都窩在屋裡,沒怎麼出門。

她擔心警方派了人監視自己。

怕警察以為她跟耿老二有什麼瓜

葛,就連預定要買房的那幾萬塊錢都沒敢動。

倒不是她不想動,而是陸城提醒了她。

如果耿老二真被查出問題,這筆款子作為贓款,定然要被追回。

房子買了也是白買。

到時候要麼房子被追繳。

要麼拿錢,而六萬六就是他們目前拿不出來的數目。

如果臟款還不上,又被張揚開來,還會牽連到剛起步沒站穩腳跟的公司。

公司和一套房,曲苗苗當然選公司這個金雞母。

隻是,經過這件事她就發現陸城比之前強勢了許多,甚至有些說一不二。

這種強勢讓她很陌生。

她忍不住想,難道訂婚給人的改變這麼大嗎?

明明以前雖也有莫名其妙的堅持但總體是個溫和的人啊。

曲苗苗反正沒想過陸城重生的可能。

在她的邏輯裡,上輩子的陸城唯愛叢琦又那麼溫文儒雅,跟任何人說話都彬彬有禮。娓娓道來。

如果真重生了,肯定不會跟她過日子。

也不會那麼期待肚子裡的孩子,他一定會轉頭重新追求叢琦。

畢竟,那是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兩人又有一個那樣聰明的孩子。

如果他是上輩子的陸城,有什麼理由放棄叢琦呢?

但可惜,恰恰最不可能的才是事實真相。

而曲苗苗卻沒有一絲絲警覺。

在陸城刻意布下的溫柔陷阱裡,反倒越陷越深,不知不覺間,越來越聽他的話了。

於是,陸城叫她回家通知爸媽彆動舅舅給的存折,免得牽扯進去後影響到自家影響到兒子,她就來了。

“舅舅?!你怎麼來了?”

曲苗苗打開門,看到門外的耿老二,驚訝不已。

“怎麼,我來不得啊?”

耿老二臉一沉,好心情被大侄女的質問毀了個乾淨。

“不是,我就是太驚訝。”

曲苗苗腦子裡亂糟糟的,都已經過去十多天了,警察為什麼還沒抓他?

難道——

是證據不足?

會不會上輩子也是因為證據不足放過他,才會在十年後落網?

這樣的話,那錢……

想到拆遷賠付的房子,曲苗苗對這筆禮金依然存了僥幸。

她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舅舅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線被抓。

然而希望總是事與願違的。

耿二舅剛坐下,一杯水尚未喝完,門又被敲響了。

屋裡三人都沒在意,以為是鄰居借醬油借簸箕什麼的。

結果曲苗苗一拉開門,門外站著四個荷槍實彈的人民警察。

她呆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

還沒回神呢,耿二舅已經如條死狗被按在地上了。

十年後的新聞裡那個令人惡心痛恨又害怕膽寒的人販子小頭目,離開了

深市竟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當初在新聞裡他還敢叫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