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到船了嗎?”秦荊娘問。
於來順點頭,抱起朝他跑來的小兒子,說:“都是老熟人了,我去走一趟就給我騰了一艘船。”
兩人說著家事,海珠有意離開,還沒開口,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男人一身短打,半截褲腿是濕的,一進門就喊:“堂兄,你去給我幫忙,老山嶺的幾個潑皮撞翻了我的船,搶了我的貨……”轉眼看見海珠,凶惡的語氣一改,和善道:“這就是我大侄女?我跟你爹是堂兄弟。”
海珠看了於來順一眼,沒接腔。
冬珠的臉唰的一下陰了下來,她張嘴就想罵,待看見她娘又咽下到嘴的話,桌子一拍站了起來,說:“我們該回去了。”
於來順心裡一咯噔,心想完蛋,他大老遠背來的果乾算是白折騰了。
“晚上在這兒吃飯,讓你娘去買肉,我先出去一趟。”於來順放下兒子,起身說:“我跟你去看看,是咋回事?”
對方不搭理他,執著地看著海珠,繼續說:“我聽說大侄女是大提督的義女,大侄女陪叔走一趟,嚇死那幫龜孫。”
“五兄弟,海珠跟於家沒什麼乾係,不能給你幫忙了。”秦荊娘溫溫柔柔開口,她把東西都裝筐提到海珠身邊,說:“今天家裡有事,就不留你們姐弟三個在家裡吃飯了,改天我帶平生去看你們。”
於來順左右看兩眼,閉嘴不做聲,到底是偏向睡一個被窩裡的人。當初聽到風聲的時候他有心提點東西去慶賀,也打著沾點關係的主意,沒想到剛說兩句話,秦荊娘就跟開始跟他鬨,抱著兒子要回前夫家,他賭咒發誓她才留了下來。
海珠拎著東西帶著冬珠和風平走了,秦荊娘立馬甩了臉子,於來順悻悻的跟他兄弟賠不是,順勢留在家裡,沒跟去打架找場子。
笑話,跑到地頭蛇的村裡打架可是流血要命的,他傻了才會摻合進去。
滿臉倒黴相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走了,秦荊娘也跟著變了臉色,剜男人一眼,說:“算你識相。”
“我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打打殺殺的我肯定不摻和。”於來順竊喜娶了個心思通透的媳婦回來,他一使眼色她轉瞬就能明白意思,立馬能遞台階讓他少一場禍事。
紅石村住的人一半都是外來的,多是做生意的,都是相互認識的,一些有親緣關係,沒親緣關係的認個兄弟或是結個乾親,相互之間攀個關係。就是為了聯合起來對抗當地的人,有矛盾有爭執了多拉點人去壯聲勢,打起來了有幫手。
往年於來順沒少摻合扯皮打架的事,就圖他受欺惡了能有人幫忙。現在他不怕再有人搶貨打人了,他繼女是大提督的義女,是海上巡邏的少將軍的義妹,他走到哪兒吆喝一聲,當地的人都要給他三分麵子。
不過考慮到海珠待他的態度,於來順琢磨著他也隻能私下借用一下她的名聲用,嚇退惹他的人,他也不能惹事。真鬨出事了海珠可能還會考慮她娘的意見看救不救,那個性子乖張的二丫頭怕不是要拍手叫好,轉頭把她娘跟她
小弟接走了。
“跟你說話你發什麼愣?”秦荊娘拽他耳朵。
於來順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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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攬事上身,她沒白吃你於家一顆米,也不管你們於家的事。”秦荊娘事先把話說清楚了。
“那當然那當然。”於來順滿口答應,待看到偷偷拽蟹鉗子的兒子,他戳了她一下,“有小賊。”
“現在不能吃,晚上熱一熱配粥吃。”秦荊娘忙跑進屋。
於來順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心想平生可是跟他姓於,是他們老於家的孩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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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爬出雲層,海上潮水退去,街巷裡的婦人和半大孩子呼朋引伴的提桶往海邊去,浩浩蕩蕩的去趕海,街上空了,隻剩擺攤的人,沒幾l個買東西的。
“姐,你先回去吧,我跟風平守著攤子。”冬珠往麵盆裡看一眼,盆底的麵大概還能賣十個餅,“我跟風平再等一會兒,有客人來了我會捏餅烙餅,這個簡單,我已經看會了。”
海珠笑了,她早就看出了冬珠的心思,她摳掉手上的麵糊,說:“行,賣出去錢歸你倆,賣不出去就跟街上的叔嬸阿婆換菜換肉,拿回去晌午吃。”
冬珠跟風平麵上一喜,老虎一走他倆成霸王了,能主事了,姐弟倆笑盈盈地送走掌勺的人,眼睛放光地瞅著街頭街尾,逛街的行人還沒靠近就連聲吆喝來買他們的餅。
海珠推著木板車載著老龜要去碼頭,她特意繞了一圈從街上走,路過攤子笑著問:“小老板,開張了嗎?”
冬珠笑嘻嘻地比出兩根手指。
“行啊,再過些日子我能偷懶睡懶覺了。”
冬珠笑露了牙,她就打著這個主意,她姐事多人忙,往後可以不用顧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