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迷迷糊糊之間,被人抱了起來。

身上的疼痛被撫平,就連緊繃的精神都被安撫。

“前…輩……”

往日活潑精神的小施法者,今天卻虛弱的像小貓一樣,低低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鉤吻的精神更狂暴了,逼得普格裡斯不得不出手。

這是老師的基地啊,彆弄壞了。

修也終於反應過來,眼中的錯愕並不影響她的凶性。

普格裡斯又如何?

修的猛烈攻擊,讓普格裡斯焦頭爛額。

她一邊應付攻擊,一邊到處布置防護法陣,生怕把基地打壞了。

但即使如此,她居然也顯得遊刃有餘。

如果鉤吻像個暴烈雷暴的大海,那普格裡斯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你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底線在哪。

胸中沸騰的情緒讓鉤吻嗓音都有些沙啞,她冷冷道,“我看你下次……”

虞瑜仰起頭,“前輩……”

鉤吻呼吸一滯,終究還是轉了語氣,低聲道,“我來晚了……”

深藍色身影將小施法者抱好,一邊替她撫慰傷痛,一邊輕聲道,“接下來交給我。”

“老師。”

普格裡斯應了一聲。

鉤吻將虞瑜交給她,“療傷。”

虞瑜一脫手,她暴烈的情緒就不再克製,洶湧肆虐,幾乎瞬間爆發。

虞瑜卻做出了讓她們意外的行為,她擋住普格裡斯的手,轉身又拱到鉤吻的懷裡去了。

鉤吻怔愕,身上的暴烈的氣息如同被雨澆了一般,瞬間克製住了。

普格裡斯也很驚愕,“鉤吻恢複法術學的還不如路邊的野貓……”

剛說出一句她也反應了過來,但她還是被逆徒光明正大的瞪了一眼。

普格裡斯:“……”

雖然胸中情緒洶湧,鉤吻低著頭的語氣卻淡淡的,“你需要治療。”

虞瑜不說話,抱緊她的脖子。

鉤吻沉默了片刻,還是圈住了難得撒嬌的小施法者。

虞瑜現在看起來特彆可憐,往日精神的小臉上都是血汙,那雙布靈布靈的眼睛也黯淡了許多,卻固執的攀著她脖頸不肯放手。

她連老師都不要。

鉤吻現在心情也很複雜,就像被切分成兩半,一半流淌著地獄般的暴戾與熔岩,一半卻無奈又柔軟。

她抱著虞瑜坐了下來,背對著老師的視線,低頭看去。

虞瑜的狀態不對勁。

心理狀態。

她像是陷入了什麼饜境,明明累極,卻不願意閉眼,讓人隻看她眼睛,都能感受到她滿心的執拗。

鉤吻定定的與她對視了片刻,總算反應了過來。

虞瑜好像把她當成避風港了,明明神智不清,卻本能的依戀她,不願意離開,就像是幼崽的本能。

鉤吻很喜歡她滿心信任的

眼神,

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虞瑜已經很累了,

她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閉上眼睛,將一切交給前輩。

鉤吻終究是果決的人,雖然不會,但她可以嘗試。

“虞瑜……”

“嗯……”這句回應就像氣音,有氣無力的樣子,讓鉤吻一瞬間心頭火再次飆升。

鉤吻:“你可以睡一會。”

虞瑜:“我不想睡……”

“那你想……”鉤吻又努力柔緩語氣,“你需要好好休息……”

虞瑜抬起頭,“鉤吻前輩……”

鉤吻迅速的嗯了一聲。

“你來的好快……”虞瑜道。

鉤吻低聲,“我來晚了。”

她其實快氣瘋了。

但她居然忍到了現在,要不是虞瑜抱著她……

深藍色的輪廓是模糊的,但虞瑜仿佛能看到鉤吻的眼睛。

她好像特彆生氣,但那生氣不是對著自己的。

虞瑜收緊手臂,小聲的道,“前輩……”

鉤吻又耐心的應了一聲,手裡的治愈法術就沒停過。

“疼……”小施法者嗓音發顫,“前輩,我疼……”

鉤吻脊背都繃直了,好半天她才嗯了一聲,“下次不會了……”

虞瑜被她說的鼻頭一酸。

疼痛從不能使她屈服。

但凡鉤吻斥責她兩句,稍微表現點疏冷,她就肯定不敢再說什麼了。

但她沒有。

明明她的動作還是冷硬,語氣也不溫柔,她根本不會哄人。

此時因情緒而收緊了力氣,錮的虞瑜腰疼,她自己還不知道。

但她每個表現都精準的繞過了虞瑜的防線,讓虞瑜眼眶一熱。

所以鉤吻看見了小施法者紅著眼睛,大滴大滴的掉眼淚,一邊喊她前輩一邊說疼,可憐的讓鉤吻心都攥緊了。

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能徒勞的聽著,時不時回一聲嗯,生硬又笨拙。

等到終於把虞瑜哄到睡著,鉤吻感覺自己也快駕鶴西去了。

滿腔的憤怒灼燒,她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激烈沸騰在積石之下。

“老師。”

普格裡斯打修就像麻麻打崽,給一巴掌回頭看一眼,再給兩巴掌再回頭看一眼,突出的就是個輕鬆寫意。

此時聽到動靜,她立刻飛了回來。

鉤吻小心翼翼的將虞瑜扒拉下來,遞給她。

誰料剛脫離她的懷抱,小施法者就睜開了眼。

她委委屈屈帶著氣音,又抱了回來,含糊的喊了聲前輩。

鉤吻:“……”

普格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