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時不時能通過田勇獲得培訓班的進度,青山公社的四位學員中,肖小娟是學習最刻苦的一個,雖然天賦遜色了些,但勤能補拙,隨堂的小測驗裡,全班三十個學員,她排前五。
培訓班的老師是從縣衛生院抽調的,其中包含了張川,他是公社上來的醫生,更了解農村醫療的現狀。
關於肖小娟的消息,田勇便是從張川處得悉的。
在縣城穩定後,張川將老婆孩子接過去安了家,回青山公社的次數逐漸減少,田勇聽到了一些閒話,說他沒張川運氣好,兩人同年進衛生所,張川現在混得比他強多了。
什麼狗屁倒灶的言論,田勇表麵不以為意背地嗤之以鼻,一群目光短淺的人,他跟著褚歸得到的收獲,價值遠勝張川當下的利益。
褚歸問過田勇想不想進衛生院,以他現在的身份,介紹田勇進衛生院,不是什麼難事。
田勇心態平穩,他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的態度,不想進衛生院。此後褚歸不再問他,隻是教得更儘心了。
練習針灸練得手抖,田勇一針紮偏,褚歸叫停:“休息會兒吧。”
嚴肅教學狀態中的褚歸令田勇大氣不敢喘,緊繃頭皮全情投入,褚歸一聲休息,他甩甩胳膊,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明知會偏的針,不如不下。”褚歸拔出田勇紮偏的針,輕巧地插到正確的穴位。
田勇點點頭:“我記住了。”
指導完田勇,褚歸上外麵看長栓做的算數題。
賀聰他們開學,長栓失了玩伴,沈家良有心送他上學,又擔憂他的身體,為此找褚歸拿主意。
長距離的山路確實是個阻礙,萬長栓一半道發病,沒法指望幾個孩子能及時將他送醫。
褚歸讓沈家良他們緩一年,這一年裡長栓和之前那樣先跟他學著。
沈家良以為褚歸說的一年,指長栓一年後身體好了去公社小學。褚歸由著他理解錯誤,明年答案自然揭曉。
賀聰升了二年級,把一年級的教材送給了長栓,他是個愛惜課本的孩子,長栓拿手裡像新的一樣。
一年級的知識長栓學了大半,賀聰的小老師當得甚為稱職,暑假時彭小燕特意買了支鉛筆做謝禮。村裡上工的工分得年底結算,沈家良偶爾幫人做工能掙幾塊現錢貼補家用。
長栓的算數學到了乘法,他背熟了乘法表,褚歸出的題目完全難不倒他。
“真聰明,我兒子學乘法表的時候簡直要了命了。”憶起教兒子乘法,田勇表情痛苦,他認清了兒子不是學習的料,隻求他堅持念到初中,有了初中文憑,再托關係弄個縣城的正式工作,至少一輩子溫飽不愁。
長栓通常上午吃了早飯,到衛生所學三四個小時,然後回家做飯,下午乾家務。
目前田勇每逢休息日來一次困山村,禇歸為他留出半日的時間,有事互相托人帶個信,免得對方乾等。
休息了二十分鐘,大小學生各自繼續,禇歸兼顧兩邊,還接診
了位一病人。
田勇中午在這吃,他自帶了糧食,兩斤米一斤肉,是他平日飯量的三倍。禇歸沒與他推諉:“你接著練,我去煮飯。()”
“我幫忙燒火。?()?『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田勇當徒弟的自覺滿分,哪有讓師傅做飯的,他尾巴似的隨禇歸進廚房,一屁股坐在了灶前小凳上。
長栓則回家為上工的父母做飯,褚歸砍了塊冬瓜讓他拿走,一個冬瓜小腿長,不分著吃容易壞。
賀岱嶽趕在飯熟到家,合圈的種豬感情發展突飛猛進,三頭種母均成功坐穩了胎,他近日見天地往養殖場跑,以防出什麼差池。
換了件衣服,賀岱嶽上灶台炒菜,禇歸摘圍裙讓位,菜該切的切該擇的擇,隻等著下鍋了。
田勇抻著脖子偷師,賀岱嶽炒的菜,他是回回吃回回惦記,也沒啥特殊的調料,咋楞色香味俱全呢!
“我油放得足。”賀岱嶽挖了鏟豬油,他做一頓飯的夠彆人用兩天了。
田勇瞅著鍋底融化的油心道確實,他們家底子在公社算不錯的,但他媽隔三差五總會念叨幾句油快吃空了。
困山村年年種油菜,灶台兩個陶罐分彆裝著葷的豬油與素的菜籽油,葷油炒素菜,素油配葷腥,做菜看的可不不單單是表麵功夫。
賀岱嶽說得頭頭是道,把田勇這個門外漢聽直眼忘了添柴,賀岱嶽喊了聲“火”,他忙不迭往灶裡送鬆針。
田勇帶的肉混著乾香的鹹菜絲炒了一大碗,賀岱嶽的夥食標準比公社乾部們的食堂還高,田勇這頓吃得穩賺不賠。
兒子是個狗鼻子,田勇走了兩小時的山路,他湊近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