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李景春的鉗製讓莫理尤為不適,那雙冰冷得像是沒有溫度的手如同一把強力的鉗子,死死扣進莫理手腕裡。
“快……快走……”李景春仿佛聽不見莫理的話。
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
疼痛讓莫理的額頭上翻出細密的汗珠,難以想象,李景春那隻形如枯槁的手掌竟然能有幾乎捏碎骨頭的力氣!
手腕處傳來的疼痛感早已讓人難以忍受。
“放手!!”莫理語氣不善。
喊話沒發揮作用,李景春不為所動,甚至用力將莫理的手腕翻轉,迫使她的掌心朝上張開。
“唉……你……”
旁邊穿著長褂的餘先生歎了口氣,卻沒有任何阻止李景春的動作。
沒等莫理反應過來,隻聽見“啪”地一聲,李景春另一隻手上緊握著的戒尺,重重打在莫理手掌中!
!!!
淦!!!
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傾瀉而下的虛弱和痛楚徹底淹沒莫理的意識。
她昏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的黑暗中,隱隱約約聽見一些山穀溪流的聲音,仿佛是有那桃園仙境般的夢幻。
一顆碩大離奇的頭顱,百無聊賴倚從溪流的上遊,任由溪水衝刷,漂流到下遊,之後又自己飛回上遊,重複剛剛的行為。
如果莫理能聽到這個聲音,她會聽到自己的聲音從這個頭顱中細細碎碎地發出,正嘟嘟囔囔怨天尤人。
“該死的醫生、該死的醫生、該死的醫生……”
一成不變的天光照在這生機勃勃卻毫無活力的環境中,顯得異常違和。
仿佛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在忍受著不該忍受的痛苦。
頭顱最後一次滑向下遊,終於是不動了,安安靜靜泡在潭水中,仰天長歎:
“哎……不知道莫大壯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之前見她好像是在教室裡?這就是傳說中的13號副本【季遠中學】了吧?不知道‘最後的直播’開啟了沒有……嗬嗬,那些狂熱的信徒們,終於有見證神跡的機會了……實在令人羨慕……”
“希望這家夥不要讓我失望,擁有和‘吾聖’同等的力量——‘心像世界’乃神祗的稟賦。‘最後的直播’肯定會由此開啟吧?莫大壯一旦進入【季遠中學】,便已達成開啟直播的條件‘神的漫宿’……”
“哦,‘主人’呐,我的‘主人’呐!快醒來吧,您已抵達吾聖之腦,吾聖將在匣中接見您。”
“醒來吧,我崇敬的主人……快帶我去麵見吾聖吧!快讓我獲得真正的真相吧……”
頭顱自說自話,沒一會兒說累了,又起來飛到溪流的上遊,讓水流將它往下遊帶去。
……
不知過了多久,莫理終於睜開眼睛。
她從昏迷中醒來,耳旁是陣陣整齊的朗讀聲,透著陳舊的詭異。
——上課了?
“你終於醒了。”
蒼老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
餘先生?!
莫理的精神瞬間繃緊,
腦子裡迅速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
她警惕地睜眼環顧四周。
自己已經不在食堂裡了!
這裡,是一間教室。
一間風格看上去很老的教室。
黑漆木質課桌椅,兩張並排成列擺放著……發黃的漆皮牆麵,長條形玻璃窗,老化的邊緣處露出灰色牆磚……牆上模糊的世界地圖和國家地圖,以及認不出來的名人頭像和難以閱讀字跡模糊的簡介。
教室彌漫著昏黃、壓抑的氛圍。
一間極具年代感的舊教室。
“滿意嗎?莫同學,為了歡迎你,這裡是我們專門給你單獨安排的教室……”
餘先生的聲音打斷莫理的觀察。
單獨的教室?什麼意思?
聽著就不像是好事,在莫理讀書的印象中,單獨教室,一般隻有超優生或者是不怎麼熱愛學習的同學才會有的待遇。
自己是肯定達不到超優生的標準,看著“單獨教室”的環境……莫理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一身儒雅氣質的餘先生就站在教室後方,在拱形門楣的後門處,將整間空蕩的教室收入眼底。
“餘先生?”
莫理剛想從座位上站起來,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竟然是舊式的校服!
她趕緊伸手摸了摸渾身口袋,找不到之前隨身的那顆【心之石】,以及龍三水給的“安慰飲品”。
“慢慢適應吧。”餘先生輕飄飄地說。
適應?
莫理看著教室的樣式,以及此時身上的穿著,突然意識到什麼——自己現在,是不是成為保衛科口中“穿著舊式校服的學生”了?!
身份轉換?!!
而這裡,是不是就是那棟“不該存在的教學樓”?!
令人不安的集體朗讀聲從教室兩側傳來,仿佛就在隔壁。
莫理心臟狂跳。
看來保安隊長跟陳老師說的那些奇怪的話是對的!
不要靠近穿著舊式校服的同學,特彆是李景春同學。
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