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每個都這麼說。”莫理的承諾在詹真彤眼裡不值一提。

“每個?”

莫理一愣。

詹真彤整理好自己的試卷,嘴裡嘟囔地抱怨著:“不屬於季遠中學的,一開始都說不傷害人,後麵……”

她的眼角撇了一眼韓汪嶽的座位,眼底更多的是習以為常而不是驚懼。

早上四節課已經全部結束,同學們都相繼走出教室,準備進食午餐,隨後短暫的午休。

詹真彤不再拉著莫理,而是轉頭跟後桌的同學一起去食堂,像是要遠離莫理一般,儘快離開13班這個教室。

莫理腦子很亂。

她不知道為何自己不是“季遠中學的學生”?

更不知道詹真彤究竟是怎麼看出她不是“季遠中學的學生”。

在她身上發生太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了。

總感覺自己處於某種危險之中,處於被無數人監視之中。

那種被扔進無法理解事件中的感覺讓人很不安,仿佛是在萬丈懸崖邊打瞌睡。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堵住同學們中午吃飯的去路,大量學生聚在走廊過道處,還有許多隻是出門上了個廁所,看到這暴雨的勢頭,決定暫且不冒雨前行。

每個學生都饑腸轆轆,大家都更關心自己的餓扁了的肚皮,仿佛剛剛的“鹿首”並不存在一樣。

仿佛,失去了一個同學,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教室裡仍然人聲鼎沸,討論聲不絕於耳。

“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啊?”

“才剛下,應該沒那麼容易停吧?”

“唉,好餓啊,午飯哪裡吃啊!!!”

“等不了了,我要跑過去……”

“暴雨都很快的,要不咱們再等等?”

……

莫理試圖在人群中尋找著任何熟悉的麵孔,哪怕是神秘兮兮的吳星星,他在下課不久便消失無蹤。

像是故意躲著莫理。

視線掃過整個教室,莫理隻發現了一個跟其他人不太一樣的人。

一個仍坐在位置上,盯著窗外大雨失神發呆的女同學。

按座位表的位置來看,坐在那邊的是錢燕妮。

之前聽詹真彤跟其他人閒聊時提到過她,就是她說之前學校裡有過一次性三個學生消失。

而在同桌的猜測中,錢燕妮是聽韓汪嶽說的。

現在韓汪嶽自己被“帶走”了。

錢燕妮,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從她身上能不能問出點東西?

隻有先搞清楚這個奇怪的學校到底怎麼回事,莫理才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在泳池裡休克。

弄清自己為什麼休克,才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

才能知道自己出現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而她現在孤身一人,連周圍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

她不喜歡這種無知的不安全感。

莫理走到錢燕妮的座位旁,假裝在查看窗外的雨勢。

“雨好大啊。”她站在一旁,伸手將窗戶關上。。

聽到聲音,錢燕妮好像才回過神來,回頭見是莫理,便歎息著抱怨:“嗯,中午是彆想吃飯了。”

她用手撐著胖嘟嘟的臉頰,斜著側身麵對窗外。

莫理眼見搭上話了,直切主題:“韓汪嶽……怎麼會是他……被帶走了?”

“誰知道呢。”錢燕妮聽到這個話題,似乎有所回避,又將頭扭向窗外。

莫理並沒有放棄,又搭話:“我好像聽誰說過,之前咱們學校裡有同時三個人消失的……”

錢燕妮這次頭也不回:“他說的,就是韓汪嶽說的。”

“你怎麼知道他說的啊?”

“他到處說,不過你也知道,彆太相信他的話。”

“……他被帶走會不會是因為他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錢燕妮態度越發冷淡,眼神裡出現些許質疑和防備:“每次都有人被帶走!”

莫理趕緊回答:“我也是猜的,說不定是他自己沒按學生守則的規定來。”

錢燕妮好一會,才卸下防備的神色,若有所思地低頭喃喃:“可能,真的有可能……”

窗外的風雨更加囂張,有時候大雨潑進走廊來,像洶湧的海潮似的,來不及躲避的學生被澆得叫苦連天。

錢燕妮聲音雖小,但莫理還是聽到了,她一邊注意著周圍,一邊低頭輕輕套話:“你說什麼可能啊?”

“他之前跟我吹牛……說他自己一個人上去過六樓……”錢燕妮像是在自言自語。

六樓?

莫理靜靜等待著錢燕妮繼續往下說,她敏銳地察覺到,六樓對這個中學而言,是至關重要的地方。

可錢燕妮卻不再往下說了,她像是陷入什麼思考似的,止住了剩餘的話。

“六樓?就是咱們樓上?”莫理隻能提醒她。

“不要去六樓!絕對不要去六樓!”

錢燕妮猛地回頭!

她伸出一隻胖乎乎的手,一把抓住莫理的手腕!

神態中滿是驚恐,看起來眼底甚至有點瘋癲。

莫理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扭頭看向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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