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和畢安在日落車站的各處不斷移動著。
既然穀棋沒有聯係他們,反而是選擇緊盯董真真,說明穀棋的想法跟兩人的想法接近,都是防止董真真在S級的難度上再增加難度。
董真真在穀棋的盯梢下,想要了解日落車站的一切,應該會在更大程度上依賴直播間的觀眾。
這樣一來,所有主播越是分散,對董真真造成的壓力就越大,需要處理的信息越多越複雜。
這是目前想到的對付董真真的有效方法。
但在兩人麵前的,同時還有另一件難題,關於如何在日落車站獲得足夠多的幸運石。
“你認為我們應該殺人嗎?”畢安冷不丁地問道。
莫理原本走在畢安前麵,聽到他的問題後,定定地站住腳:“肯定有其他方法可以獲得幸運石的。”
“我的意思是,嗯,如果這個副本沒有其他隱藏規則了,隻剩下殺人獲得命運石這一條路能通關,那麼……”畢安說得很慢,很認真解釋了他的問題。
莫理轉過身看畢安,他正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莫理直視著他,並沒有直麵他的問題:“再找找,肯定有的,我不相信S級副本就是單純的大逃殺。”
雖然嘴上這麼說,之前跟龍三水聊天的時候就有提到過——她認為這個世界中233個副本裡,必定有類似於“吃雞大逃殺”遊戲的規則。
難道真讓她猜到了?
當時的莫理無法想象,這種必須靠擊殺他人才能逃出副本的規則,如果真的出現了,那自己究竟2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但龍三水卻反問她:世界上大部分遊戲,目的不都是為了戰勝他人嗎?
棋類、牌類、球類等等……
就連莫理從小參加的遊泳運動,不也是為了在比賽中戰勝他人,奪得頭籌嗎?
如果真的有必要靠“殺人”來存活下去,那莫理會下得了手嗎?會為了自己活下去而奪走另一個人的生命力嗎?
莫理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龍三水的提問。
從她在開心公寓的16樓看到第一抹微光後,後來發生的種種都讓她感到不寒而栗。
麵對這樣的一個問題:會不會去奪走彆人的生命,她很難回答。
隻是她覺得,不管她是身處哪個世界,她隻要是她,那麼有些事,隻要往前跨出一步,就再也回不來了。
之前隻是想想,但如今她卻不得不直麵這個問題。
在這裡,人是靠吃人活下來的。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仿佛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那一套成為人類唯一的生存法則。
進入這裡的主播,在副本裡得到一個究竟是真是假都還不確定的規則,就開始變得瘋狂、頑固、自私、喪失理智……
仿佛隻剩下這條規則能夠讓他們活下來。
潛意識裡,這些人是不是認為要麼臣服副本的主神,要麼被淘汰。
這就是所謂的適
者生存?
在資本社會中,工人要靠一天十八個小時的工作,才能換取微薄的生存物資……這是“適者生存()”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
但這一切既是真理嗎?
更極端一些的,又或者應該像宋小明那樣,覺得這世界資源都浪費在不配活著的廢物身上,應該殺光這些廢物,隻讓強大的人活著?
從知道規則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莫理始終無法說服自己走出那一步。
她隻知道,“強大”的定義總被更“強大”的東西所掌握。
所以當我們討論“強大”時,應該知道所討論的是哪個層麵的“強大”。
這個世界太多麵了。
對與錯,是與非,都不是目前莫理能徹底領悟的事情,畢安的問題太大了,大到她難以回答。
“你在想什麼?”畢安看莫理說完一句話後便沒有動靜,忍不住開口問道。
“活下來。”莫理猛地抬頭,看著畢安瞳孔裡的自己,吐露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活下來,這才是當下該專注的事情。
“噓,有人來了。”畢安阻止莫理往下說。
兩人目前所處位置是在一樓候車室外的走廊處。
車站外始終刮著沙塵暴,這裡的環境並不怎麼友好,時常會有穿過建築物破損牆麵的風沙打在兩人身上。
兩人也是借著這樣嘈雜的環境,才敢多說幾句話。
這時依舊能清晰聽見二樓地麵傳下來的震動,腳步聲很急,像是被身後的東西追趕著。
誰在樓上?出了什麼事?
莫理和畢安四目相對,在讀懂對方的想法後,他們挪動位置一樓售票大廳的位置,在這裡能看到二樓走廊上的情況。
二樓走廊上,“白月光金豆豆”正往西邊慌亂逃竄,她邊跑邊回頭,在她身後,跟著一個瘦弱的女人初心,初心身上滿身血跡,左胸口甚至還插著一把匕首,鮮血還在不斷往下淌!
插在初心胸口的那把匕首,看手柄,跟殺死簡丹和大胖龍的武器幾乎一模一樣!
可現在為什麼會插在初心身上?而初心看上去雖然虛弱,卻沒有立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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