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記得彈幕裡之前說,活著的主播隻剩下9個……”
吳星星也在數這些突然出現在房子裡的人,意有所指地說。
莫理的眼神落在一樓的兩個人身上,她若有所思,謹慎回應吳星星:“先彆急,還不能不是幻覺,這個副本天天搞這一套,我剛醒的時候就出現你拿刀的幻覺。”
她的聲音不大,但離二人不遠的徐靜文動了一下,明顯是聽到了莫理的話。
快到一樓時,徐靜文突然抬起手拉住從她身邊經過的吳星星,雙眼卻直勾勾盯著莫理。
“姐……”吳星星幾乎快哭出來:“她動了……”
三個人都站在一樓樓梯口。
莫理看著徐靜文的眼神,壓低聲音猜測:“你是想說在場的都是真人?”
果然,徐靜文重重點頭。
——她也發現點頭搖頭這些肢體語言不受規則限製了。
吳星星驚訝地發出一聲:“誒?!”
語調上升聲音稍微大了一些,便引起樓梯上褐發男的注意。
他連忙壓低聲音:“你……你的意思是你……你們不是我跟姐的幻覺?”
徐靜文又點頭。
不是幻覺?
是真人?
為什麼進入副本的所有主播都會同時出現在這個房子裡?
她想到剛剛畢安從二樓廁所出來的樣子,看上去像是還在清潔鏡子的時候,突然被送到這個空間門裡的。
但如果他們都是幻覺呢?
那不管是徐靜文或者是誰,說的話都應該為假話,一旦相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要不要用掉最後一個能夠用於驗證主播身份的道具【絕對分流】?
這件道具著實讓人頭痛,好用,但沒那麼好用。它就像是把雙刃劍,如果使用成功,會在副本結束前一直和對方綁定。
風險太大了。
況且在場的人數有九個——包括剛剛跟她在三樓分開的吳星星,她現在也不能確定,她們分開之後,現在跟在她身後的吳星星,還是不是之前的吳星星。
這麼多人,到底該最先確認誰的身份?
莫理看向徐靜文,從這個酷女孩的眼神中能看出,她似乎對在場都是真人這件事抱有肯定。
為什麼她的眼神能如此確定?
莫理低聲問她:“你現在是領居家的小孩?”
徐靜文點了點頭。
“你早上跟我打過招呼?”
點頭。
“你進過車庫?”
點頭。
“你是在二樓改變的身份?”莫理快速問出問題。
她當然知道變成“領居家的小孩”這件事是發生在車庫裡。
現在這個酷女孩隻能通過點頭或搖頭的方式來溝通,如果自己一直朝想要獲得肯定答複的方向詢問,對方隻要不停點頭,就會越來越值得信任。
這
跟算命沒什麼兩樣——你想要得到什麼答複,
對方就會順著你的話說。
所以需要在問話中穿插錯誤的引導,
來驗證回答者的真假。
對於“你是在二樓改變的身份”這個問題,徐靜文果然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看著莫理,緩緩搖了搖頭。
“你是在廚房看到一張紙條,從而改變的身份?”莫理又問。
徐靜文先是搖頭,然後又點了下頭,眼神中流露著對莫理的些許懷疑與防備。
“你改變身份的地方是車庫?”莫理問。
徐靜文終於堅定地重重點頭。
答案沒錯。
可這也不能證明在場的人都是真實的主播而不是幻覺。
這個問題明顯很難用“點頭”或“搖頭”來回答。
莫理在思考要怎麼判定的時候,胳膊被吳星星輕輕碰了一下。
原來那個褐發男已經循聲走下樓梯,來到他們身旁。
但他的視線卻是直勾勾落在餐廳的單車男身上,兩人交換眼神後,迅速走到一起。
他們兩人認識。
“叮叮——叮……”
突然,所有的燈光同時亮起,將屋內照得比外麵的豔陽天還要亮堂。
二樓“擦擦”響了一陣,出現模糊的電視新聞播報聲:“……線索……案情……”
二樓的電視機又自動打開了,在一樓聽不清楚說些什麼。
能活到現在的主播都很機敏。
不管是幻覺還是真人,五個在一樓的人都迅速反應過來,第一時間門上到二樓,不想錯過副本中任何提供的信息。
“呼——”
剛上二樓,莫理感到一陣奇特的微風拂過臉頰,神誌瞬間門清明許多。
有人對她用了道具!!
隻見其他人似乎也擁有同樣的感受,被治愈係道具撫慰的效果。
能一次性使用這麼多治療道具的人……
畢安對莫理點了點頭:“八個道具都能使用,不是幻覺。”
【正向撫慰:消耗品。使用後可讓一名同類感受到療愈效果,略微提升情緒值。僅在副本中使用。(售價:500積分)】
莫理一直覺得沒人會花500積分買這種性價比極低的道具,除非腦子有問題。
而當真正見到有人一次性用了8個【正向撫慰】時,才發現傻子往往藏得很深。
她看向畢安,後者衝她露出微笑。
……至少現在看來這4000積分沒白花。
這樣一來,加上能使用道具的畢安本人,在場的九個人都是真正的主播,沒有幻覺。
龍三水錯愕地看著畢安:“這500積分不用還吧?我不是自願的……”
“快過來看!”劉叔果斷選擇結束這個話題。
原本寬敞的客廳裡一下子站了九個人,瞬間門感覺擁擠不堪,大家都圍在電視屏幕前。
電視的畫麵扭曲錯亂,明明是液晶屏
幕,卻出現猶如古老損壞的晶體管般的影像。
依稀隻能聽到一些不明所以的斷句:“……昨天……彆墅區……駭人聽聞……一個女孩的報案……等待警方救援……”
感覺像是某種社會性案件的報導。
很容易就讓莫理聯想到在【厄之卵】的“孵化”過程中,對發生在這棟房子裡各種慘劇的所見所聞。
【厄之卵】是“一顆孵化著厄運的蟲卵”,“愛之家”簡直是孵化它的最佳溫床。
電視的播報聲還沒停止:“……到達現場……砸開……試圖製止男子……無視警方的警告硬是……在眾警員麵前……了女孩……當場慘死……”
語句斷斷續續,影像也無法提供參考,大家隻能通過聯想和猜測來推斷信息。
九個人安安靜靜,不放過電視裡傳出的任何一絲聲音。
“……但是男子似乎並不滿意……又在女孩的屍體上……還試圖重新……這瘋狂的……手掌被警方打斷才……”
播報的應該又是一起發生在這棟房子裡的慘案。
“……根據附近鄰居……女孩的父親……溫柔禮貌……單親……資優生……難以置信……凶殘的慘劇……進一步調查……”
電視聲突然瞬間門變大!震耳欲聾!發出驚人的“嗬嗬嗬嗬嗬嗬嗬”訕笑!
笑聲不斷重複,仿佛是某段簡短的錄音在循環播放。
正當大家捂著耳朵要受不了這種聲音折磨時,它戛然而止。
電視畫麵也隨之變得平穩,“嗶——”地一聲出現彆墅的外觀形象。
像是某個人拿著手機拍攝的場景,鏡頭微微搖晃著,仿佛拍攝者在奔跑,穿過彆墅旁的小道,繞到後方,全程都是無聲的。
莫理不由得瞪大眼睛。
鏡頭畫麵裡出現了白袍男的高大身影!
它站在牆邊,用手中的噴漆罐在彆墅外牆上塗鴉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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