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皮狗仿佛沒有看見莫理眼中的疑惑,它繼續說:“最初的‘旱獺黨’,就是癡愚之神為了對抗‘葦星’而建立的,但後來,癡愚之神在這裡培育出這塊東西後,他卻突然決定放棄跟‘葦星’繼續對抗,神明在這裡消失了。”
“這裡的居民就徹底被入侵者統治。”
“居民……是指……”莫理指了指地麵。
“對,步行街上的貓狗居民。”沙皮狗說:“聽說最初的時候,我們還能走出這條步行街,往返你們人類的文明,但自從‘葦星’統治這裡之後,從此沒有任何一個居民能夠離開這裡,徹底失去和外界的聯係。”
“最開始大家以為隻要衝破白霧,就能離開這裡,但是後來你也看到了,白霧中另有乾坤,沒有人能從這裡出去。”
沙皮狗皺著鼻子,臉上的褶皺更深。
原本這裡的貓狗居民是能夠隨意離開這裡,去到副本之外的?
這麼說來,副本並不是獨立存在的?或許副本與副本之間有什麼聯係?
沙皮狗往裡兩步,站在那團靜止的肉瘤跟前:“‘葦星’將整條步行街封閉起來,通過發布信息的方式,讓所有居民都沉浸其中。大家對‘葦星’的依賴越來越重,這裡不再有進步,也不再有白天黑夜,白霧到來就代表著可以下班休息,白霧褪去就意味著要開始新的工作。”
“居民們作為智慧生物的特征也逐漸退化,漸漸地大家也不再想離開這裡的事情,隻想每天看看‘葦星’又發布了什麼好玩的信息,以此來消耗時間。”
“後來‘葦星’就開始讓你們這些人類主播進到步行街。它似乎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居民們的生活變得有樂趣一些。”沙皮狗接著說道:“你們進入打卡點裡似乎都會經曆危險的事,但對於正常生活在步行街裡的居民來說,它們跟你們一起進入的打卡點,卻都隻是普通網紅打卡點。”
“這麼說來,‘葦星’是把步行街的居民們圈養起來了?”莫理猜測。
這個“葦星”跟之前副本遇上的大海星很不一樣。它似乎並不想傷害這裡的居民,隻是想把這裡的居民養起來當寵物。
沙皮狗搖頭:“不,不願意配合‘葦星’在步行街生活的,大部分都被夜獸吞噬了,成為遊蕩在夜幕下的亡魂。”
“那些‘負擔’嗎?”莫理問。
沙皮狗點頭:“嗯,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是‘負擔’,但那些遊魂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們人類,彆在這條步行街上迷失。”
“那遊行又是怎麼回事?”莫理又問。
“‘遊行’是活著的旱獺黨成員舉行的。”沙皮狗嫌惡地說道:“旱獺黨想要在步行街生活,‘葦星’假惺惺地同意旱獺黨的存在。但是必須要人類主播在同一個地方聚集12個人,才能開始‘遊行’,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旱獺黨一遊行,人類主播都會表現得很痛苦。”
“仿佛我們才是錯的一方。加上癡愚之神的離開,很多旱獺黨們看到人類主播
這樣的反應,都陷入了……迷茫。大家……”
“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所以你們後來才黑了攝像頭,讓小京直接跑到地麵上去鬨事?”
莫理靜靜聽完,總結前因後果。
“是的。”沙皮狗:“我們一些老成員們商議後,決定不對新成員說關於癡愚之神的事情,並且暗中尋找癡愚之神的下落。”
“你們的舊神去哪裡了?”龍三水插嘴。
“不知道,但應該還在這條街上。他決定放棄抗爭時,留下一句囑咐,就離開了旱獺黨……”沙皮狗說到這裡有些激動,但仍保持著儘量平穩的語氣:“雖然偶爾有成員會在步行街上見到他,但始終沒有聯係上。”
“什麼囑咐?”
莫理問道,她直覺這可能是關鍵線索。
沙皮狗抬頭看著莫理:“他說,‘當曾經弑神的人類出現時,我將在長凳區留下齒痕,那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反抗,因為我們麵對的是偽種和新神在潮濕幻夢中誕生的產物。’”
“啥?麵對什麼產物來著?”龍三水側著耳朵插嘴問道。
【當曾經弑神的人類出現時,我將在長凳區留下齒痕,那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反抗,因為我們麵對的是偽種和新神在潮濕幻夢中誕生的產物。】
莫理在腦中回想這句話。
“前麵的都能理解,但什麼是‘偽種和新神在潮濕幻夢中誕生的產物’?”少女指著牆上的肉瘤:“這個嗎?”
沙皮狗搖頭:“沒人知道他說的產物是什麼,癡愚之神沒有留下任何解釋,所以也沒人敢動這個房間,我們隻能不斷尋找癡愚之神,並試圖弄清楚他的話……”
“我有一個疑問。”龍三水插嘴:“你們怎麼確定牆上這東西是‘葦星’的一部分嗎?”
“它確實是。”沙皮狗強調。
“你們是怎麼確定的?”莫理也發出疑惑。
沙皮狗的視線從莫理臉上跳到龍三水臉上,來來回回看著兩個人類,然後輕輕歎氣,走到房間一角,爪子伸入淡藍色的光芒中,似乎按下什麼開關,口中自言自語:“從這裡應該能看得清楚。”
房間一麵的牆壁突然失去光芒,露出玻璃一樣的透明牆麵,外麵就是幽深夜空,黑雲飄過,穹宇泛著似有若無的柔光。
那是月亮發出的光芒,從這個角度能見到原本被雲層遮擋的圓月,靜靜掛在步行街的上空。
但……
莫理和龍三水仔細一看,不由得瞪大雙眼——
那顆發光的星球不是月亮!
那是一隻蜷曲著五瓣身體的巨大海星!!!
就算渾身泛著光芒,但依舊能看清棘皮動物特有的表皮,以及肉乎乎的形態。
五瓣身體往中央折疊,蓋住原本口器的位置,呈現出像是圓形的輪廓,如果站在步行街上,壓根看不出“月亮”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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