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自己身處黑暗,可周圍卻是萬般光明。
莫理緊閉的視網膜上有無數光斑在遊動,她頭暈眼花,身體逐漸掌握不了平衡,即便是扶著牆麵也不由自主往前摔去。
要暈倒了嗎?
在喧鬨和強光中,她往前跌去,感覺自己撞到一個人身上,臉上的麵具差點被對方的胳膊頂開,她趕緊抬手扶住麵具。
“嗯?”那人發出一個悶哼,迅速將莫理推開,壓低聲音警惕地問。
這聲音是——宋小明!
莫理神情一振,扶住麵具讓自己不要出聲。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麼?
在這裡遇上宋小明這個不確定因素,她也隻能自認倒黴,準備不出聲,找個離宋小明遠些的地方躲起來。
不對!
宋小明也是來躲避“遊行”的!
“莫理?”宋小明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出來,聲音通過麵具變得略顯低沉,“是你嗎?”
莫理沒有回答,隻默默往後退了一些。
“我知道是你,”宋小明的聲音變得奇怪地亢奮,“我摸到你的裙子了。”
他接著說道:“你要離開這裡嗎?下一個黑暗處,在斜對麵,有點遠哦!”
莫理剛往後退幾步,就明顯地能感覺現在站的位置比剛剛的位置亮一些,頭又開始疼起來。
前有不穩定的宋小明,後有可能致命的遊行隊伍。
兩相權衡,她選擇往宋小明的方向走了兩步,但依然沒有開口回答他的話。
“你可真令人討厭啊!”
“在開心公寓裡最後擺我一道,你開心嗎?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被人騙了。”
從他的聲音遠近,莫理可以判斷出宋小明與自己的距離。
“你當時看穿我了對嗎?你知道我要讓你的那個小跟班去試試出口對吧?”
“像他那樣廢物的人,不就是用來幫我們試規則的?你又何必那麼在乎呢?”
不寬的小巷僅能容納一人通過。
宋小明低低的聲音跟自己越來越近。
“我們才是一類人。”
“我們足夠聰明、強大、反應快。那些廢物,活著隻是浪費資源。”
“我不明白,我跟你說過,我才是那個足夠強大的人,你為什麼不選我呢?”
“你跟我哥關係很好嗎?”宋小明並不在乎她有沒有回話,依然自顧自地說著話:“我找我哥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交代我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不能傷害你。”
“我真的很討厭被人忽視啊!”
“你憑什麼,在我哥眼裡,能排在我前麵?”
宋小明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說出來的話也顛倒四,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光斑”與“遊行”的影響。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莫理麵前。
“彆發瘋。”莫理強撐著背靠牆壁,伸出一隻手抵住宋小明,不讓
他再往前走,“你最好彆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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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另一隻手上什麼都沒有。”莫理抽回手,接著說道:“【守則3:在步行街區域內,請勿乘坐任何交通載具,也不允許任何暴力行為,違者將被列入‘黑名單’。】”
“你要用我去試規則?”
不知道剛剛宋小明胡亂發瘋是不是受到遊行的影響,但是可以肯定,宋小明從發現小巷裡的人是她之後,不停地在製造壓迫感。
最後宋小明暗示他手上有武器,就是希望莫理能夠在緊張不安中反擊他,做出守則中不允許的“暴力行為”。
他想讓她列入“黑名單”。
識破宋小明的詭計,莫理聲音古怪地開口:“現在,換你猜猜,我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咚——”
巨大的鐘響震得人頭皮發麻,在鐘樓正底下更是能感受到那股渾身被敲醒的酸楚。
“咚——”
“咚——”
第二聲和第聲緊跟著響起,然後出現廣播播報:“各位遊客,當前時間為2時0分,我們在此為您整點報時,白霧持續,2號打卡點‘藍眼禮品店’和31號打卡點“玫瑰大廈”馬上就要關閉,祝您遊玩愉快……各位遊客,當前時間為2時0分,我們在此……”
要進入第3個小時了,又有兩個打卡點會被白霧吞噬。
第一段廣播結束後,空中突然出現一段緊張的旋律,第二段廣播開始播放。
一個嚴肅的聲音在整條步行街上響起:“請注意!請注意!人類主播‘尤裡烏斯’,人類主播‘尤裡烏斯’,因為使用暴力,現已被列入黑名單!請遊客們不要靠近幫助,我們很快將其抓捕!”
廣播播放結束後,“遊行”也到了結束的時間。
擂鼓喧鬨聲漸行漸遠,耳中的嗡鳴也逐漸消失,可視網膜卻像是被印上痕跡,總有光斑在不停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