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老板突然慌張起來,回應道：“手電筒，你……你不是每次……都拿著……”

領班打斷他的話：“是啊，你瞎了？沒看到我今天點著蠟燭？櫃台的手電筒找不到了，是不是你偷跑出去拿走了？”

老板心虛地朝莫理兩人的位置瞄了一眼,連忙揮手澄清：“不不不,我沒拿！”

“你在看什麼？”領班問。

“沒看,沒看。”老板說。

領班不管老板,一邊嘟囔著“你說我手電筒丟哪了呢？”,一邊秉著燭光往裡走來。

“是,是……被偷了。”老板支支吾吾叫住她。

“被偷？”領班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看著老板，“被誰偷了？”

“被……被……被……”

老板“被”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舉起的手天南地北亂指，最後指向門洞的方向。

燭光照耀下明顯能看到領班的臉色一變，鞋跟“噠噠噠”三兩步走過去拽住老板的衣領,惡狠狠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是那些主播？”

“啊，嗯,是……”老板隻能承認。

“你個廢物！”領班甩開手,“啪”地又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重新揪住衣領斥問：“誰來過？男的女的？走多久了？！”

老板的手堅持指著門洞,沙啞的嗓子回應道：“走……走了，主播……”

“廢物！”

領班徹底將他甩在地上,連忙轉身奔出過道，在跨過門檻時回頭命令道：“你給我繼續懺悔！彆停下！彆讓我看到你偷懶！”

“是是是是……”老板立刻跪在石板地上，用木質手臂敲打地麵，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持續不停。

燭火離開這個空間,鑽入木牆另一邊的過道，透過五扇雕花窗戶的縫隙沿途掠過，領班似乎是咒罵著快速跑回前台區域。

燈光消失，黑暗中隻剩下老板發出的“噠噠噠”聲響。

她走了嗎？

莫理和龍三水隔著一尊塑像，兩人誰都不敢亂動。

“噠噠噠”的聲音似乎正在往這邊靠近。

隻聽見一聲極輕微的“啪嗒”聲，手電筒的燈光亮起。

龍三水一手端著手電，另一手捂著前端的聚光罩，不讓光線泄露出去。

借著壓抑的微光，莫理和龍三水小心翼翼離開塑像掩護，也看到黑暗中跪地爬行過來的老板——他渾身不停戰栗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或寒冷，而是為了讓身上綁著的木胳膊能觸碰到地麵，從而不間斷地敲出“噠噠噠”的聲響。

龍三水剛想開口詢問，莫理和老板同時作出“噓”的噤聲動作，然後指了指背後那麵牆，也就是酒櫃靠著的石灰牆。

她們還無法確定領班到底有沒有徹底離開一樓。

老板一邊保持“噠噠噠”的頻率，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用氣聲悄悄說：“嘿嘿，這裡不安全，她隨時會回來。”

“我們怎麼離開

一樓？”莫理問他。

“隻有那……那……”老板指著木牆的過道。

領班現在應該上樓去找她們，

此時是最佳離開的機會。

“謝謝你，

老板，我們對你很滿意。”莫理對老板伸出手，想將他拉起來。

——他沒有選擇將她們供出來，甚至還幫助支開領班。

老板一怔，要不是身體常年保持抖動狀態已經形成肌肉記憶，否則就要停下“噠噠噠”的“懺悔”聲了。

他顫顫巍巍伸出手，卻沒有去拉莫理的手，而是遞出一張臟兮兮的老舊卡紙。

莫理從他手中接過卡紙，龍三水指縫中透出的光線照清卡紙內容。

【B1賓客守則】

！！！

“這是……原來的……原來的……沒有‘汙染’……”老板說著，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卡紙已經被壓得褶皺破損，沾滿汙垢，變得軟趴趴的。

即便如此，因為卡紙被小心地保存著，還是能看清所有字跡！

卡紙上和主播們一開始在二樓看到的同樣“B1賓客守則”一樣，有13個條目，但內容卻有所不同：

【守則1：本店所有服務人員皆為身著紅黑無袖旗袍的女性，隻有領班一人穿著藏青色白紋旗袍，若您未曾瀏覽《出入引導》或有不清楚的地方，請勿在酒樓內隨意活動，跟隨服務人員的指引。】

——跟著服務人員！

【守則2：店內提供大部分種類食物，但不包括昆蟲類以及人體器官，如果你在酒樓中見到相關食物，請不要吃它，第一時間呼叫最近的服務員前去處理。】

——不是海鮮，而是昆蟲和人體器官？

【守則3：穿著白色紅領廚師服是本酒樓的招牌主廚，在任意時候你都可以遵從他。】

——不是白色金領，也不是黑色紅領，而是“白色紅領”！後麵的用詞也不是“相信”，而是“遵從”？

【守則4：顧客禁止進入後廚，除非你受到主廚邀請。】

【守則5：本酒樓承辦各種大小宴會，但拒接9周歲及以下的生日宴，特殊原因感謝理解。】

【守則6：每副餐具中都配有一根木質牙簽，若無特殊情況請勿隨意使用，已有多次事故發生，希望引以為戒。】

【守則7：餐車底部可以藏人，但不提倡這種行為。】

——“不提倡”是什麼意思？

【守則8：用餐時請勿交頭接耳，請勿隨意攀談，不要隨便起身，不可浪費食物！】（“不可浪費食物”六個字以及感歎號“！”全都是采用黑色加粗字體。）

【守則9：除領班和主廚外，其他服務員不會主動與您進行交流，但她們可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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