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不工作呢?”

在被羅西南迪問到這個問題時,多弗朗明哥覺得很難解釋這個問題。

問得很好,下次彆問了。

那個想要討一份工作的父親成功了嗎?

現在還往樹林裡找吃的。

為什麼不工作?

還不是沒人要他們,隻想折辱他們。

“可以給那個姐姐工作……”

嗯,這個建議好,下次也彆建議了。

像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三番五次去一個以另一種形式羞辱他的人那裡工作?

他可是天龍人!未來無人敢忤逆的強者!

他就是死,被餓死,去翻垃圾吃也不會給人打工!尤其是對那個女人伏低做小!

……

“你這裡招工嗎?”

好吧,沒幾l天他還是帶著羅西敲響了對方的門。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那個傻X老爹前幾l天去山裡狩獵,被野豬拱了。

情況還好,沒死,也沒受很嚴重的傷,但短時間內出不了門。

他也沒辦法去鎮裡偷東西或者搶劫,最近管的比較嚴,好像說上麵會有什麼人來視察,所以必須把城市弄得很乾淨。

如果可以,他當然不願意低頭來找一份‘工作’,但現實就是,可能隻有那人是他們一家獲取食物的來源。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當對方點頭允許他們用工作換食物時,他心裡沒有感到被羞辱、氣憤,反而是慶幸、是鬆了口氣。而那種羞憤之情,是在意識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心理時才產生的。

哦,值得一提的是他得做兩份工作,連帶弟弟的那一份。畢竟他弟就是個笨蛋,做什麼都不行,全都得靠他。

當然了,這其中他不是沒有起過歹念,比如趁人不注意將之前的東西偷走,或是乾脆趁其毫無防備時,嘗試第一次殺人,畢竟這樣,他們就能得到很多東西。

但他意外的老實了。不是說他覺得這麼做有什麼問題,而是他承認羅西在反對這件事情上說辭。

[隻有她願意對我們好了。]

多弗朗明哥承認這一點,但和羅西那種感情不一樣。

羅西就屬於那種,因為見慣了‘惡’,見慣了所有人對他們的態度都是憎惡,並且對他們連踢帶踹的羞辱、毆打、謾罵。所以遇到了一個哪怕不會對你笑、不會對你噓寒問暖、沒打算真的幫助你,隻是沒對你做過惡事的人,也不可控製地產生了依戀。

而他,是在這一點‘隻有她願意對我們好了’的前麵加了兩個前置條件。

1、打不過她。

2、她並不是真正意義的善人。

打不過她這一點就代表了他的歹念很可能會落空。不是真正意義的善人代表了如果他沒有得手,他們一家就會徹底失去這個難得的供給來源,因為她絕對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哪怕在她麵前懺悔、乃至自殺。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他莫名覺得自己對對方的判斷不會有錯。

不過,他也敏感察覺到了一點。

那就是她不會在這裡待很久。

他的工作是打掃房間、澆花然後就是拚命地整理那一張張仿佛量產的作畫稿件。

在被交代了那些東西歸類後放進‘北海’一欄的櫃子裡後,他就留意起了這件事。

於是發現,那人每畫完一定的量就會在地圖上北海海域那些還沒有名字的島旁邊標上名字。

那不是什麼奇怪的習慣,看起來倒像是完整的弄完了一座島的情況後的標記。就像他們所在的這個島,收集完一定的風土人情、地圖情況、物種等等就在島旁邊寫上了這個島的名字。

看北海的進度,大概還差十幾l個島,北海就被填完了。

剩下的還有西海、南海……以及紅土大陸。

總之,這人所做的事情就和她這個人本身一樣奇怪。

也不知疲憊、不知時間。

也從來不會過問過他們的情況,無論是他們被人逮住毆打了一頓臟兮兮地來工作還是難得整理了下自己的儀表,都不會和他們多說一句話。

她能悄無聲息的讓很多東西消失,比如整理好的那些畫稿。

也能讓東西悄無聲息的出現,要不是他負責打掃衛生和整理這些東西,或許他完全沒辦法注意……不,這麼說也不對,總感覺是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告訴他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她是個普通的人,普通的畫家與旅者……所做事情也很普通。

這很奇怪。

多弗朗明哥覺得如果能再給自己一點時間,他一定能想清楚答案。

但現實從來沒有關照過他。

他母親病重了。

區彆於之前隻是渾身沒有力氣並且時不時發燒,現在是哪怕吃進乾淨的食物也會大口大口嘔吐出來。

父親的做法是企圖再次聯絡上瑪麗喬亞的人,求他們給一次機會讓他們回去,哪怕隻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行。理所當然的,被視為叛徒的他們自然是被拒絕了。

而他的做法……也沒有高明到哪裡去。

他想讓那個人借點錢給他,讓他可以請醫生給自己的母親看病。

但很可惜的是那人已經不在了。

很多東西都還在,而那個習慣坐在大廳中間繪圖的人不見了。

多弗朗明哥第一反應是對方有什麼事離開一會。但想了想,好像就在昨天北海的地圖已經被全部填完了。

所以……是真的走了?

這種事他也隻思考了一秒,而後便毫不猶豫地打碎窗戶翻進去,盜走值錢的東西去最南邊的鎮子找醫生。

嗯,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母親。

其他都可以往後放放,想要弄死那些人、變成無人能及的強者這些都需要從長計議,不著急。

對,不著急。

總之就是治好母親的病……

原本最南邊的人應該不認識他們,也不知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整個島都互通了消息,以至於需要花大半天才能抵達的最南邊的人也認出了他。()

⑽想看銀發天然卷寫的《我在偉大航路上靠基建當新皇》第 197 章 爭霸模式2.0嗎?請記住.的域名[()]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但他會如這種下等人如意嗎?

他不會。

他直接掏出了刀子將那人的手掌刺穿。

“不跟我走,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學聰明了。

知道鈍刀傷不了人,所以他學著那些磨刀人日複一日磨著那把鈍刀,將其變成能真正傷人的武器。

知道隻有八歲的自己敵不過成年人,更彆說是一群人,所以他找的醫生都是個體,並且也都是看著弱小、欺軟怕硬的人。猜他為什麼會帶著錢去那麼多家醫院、診所找醫生?隻是在物色最佳目標而已。

再加上他發現自己不知為何能散發出一種讓人感到害怕的‘氣’,他終於順利地抓到了一個醫生回去。

但他太弱小了。

就算他努力地算計著什麼、思考著什麼、以為自己能改變什麼,結果到頭來,他依舊什麼都影響不了、改變不了。

在他拉著醫生趕到他們的住所時,他的母親已經被破舊的被子蓋過了頭頂。

蓋過頭頂?

哦,對,死了。

他真的很弱小,既左右不了自己的死活,也左右不了他人的死活。

這不應該,他原本應該擁有左右他人命運的能力的。

但為什麼他連母親都救不了?

毫不費勁就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他作為天龍人的特權,不是麼?

既然天龍人是‘神的子民’,那麼就算沒有天龍人那種表麵上的物質生活,隻要骨子裡流著天龍人的血液,也應該擁有左右他人命運的能力不是麼?

不然憑什麼被稱為‘神之子’呢?

就憑一個隻要被剝奪頭銜了就一無所有的天龍人身份、瑪麗喬亞的住民身份?

既然這個身份那麼無用,那是不是得更往上一層才能……

比如——

神。

比如——

真正能左右整個世界的人。

當然了,不會是他。

至少不是現在的他。

因為現在的他被人吊到火刑架上也無能為力。

是的,就在他們的母親死後沒幾l天,他們一家三口就被鎮民找到了住處,綁起來上到了火刑架上。

住處是那個被他傷了手的醫生泄露出去的,報複他傷了他。

說起來可能會讓人覺得有些驚訝。在知道透露住處的人是那個醫生,他第一反應不是後悔自己求人求醫時過於蠻橫凶殘,而是可惜自己因母親病逝過於難過而忘了這麼個人的存在,沒能及時殺掉他。

受刑時也沒有懺悔,反而還能將這些過

() 錯全部都推到自己的父親身上……

不,

不,

不對,這個說辭有誤。

不算推。

就是他父親的過錯。

如果他父親沒有乾出這檔子天真的事,他就不用經曆這些,也不用思考那些對於八歲小孩來說深奧的活法,更不用經曆生活之苦、喪母之痛、肉/體之折磨。

哦哦,也有天龍人。

這些鎮民之所以沒打算繼續慢慢折磨他們,其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又受到了天龍人的迫害。

之前鎮上、街上被管得嚴,垃圾堆被形式主義般的暫時清理,海軍大量駐紮此地,是因為來‘視察’的人是天龍人。

天龍人的到來,自然就是來快活的。看下等人的滑稽表演,對看順眼的人直接遷走當奴隸,喜歡的地方拆了搬走,不喜歡的地方拆了毀了。

那些人給這裡的人帶來了一波痛苦後瀟灑的走了,滿腔怒火不敢言也不敢怒的鎮民們便將怒火發泄到了他們身上。

天龍人審判鎮民為——奴隸。

鎮民宣判他們以——死罪。

那麼作為一個輪回,他……

……

多弗朗明哥有些忘了之後發生的事情,隻記得自己散發出了一種能讓人全部暈厥的‘氣’,在那場審判中活了下來,還記得他遇見了一些什麼人。

之後有很長一段渾渾噩噩的記憶。

等他反應過來——

砰——!

從後腦飛濺出來的混著不明液體的血液沾上他的墨鏡。

透過他的墨鏡,所能看到的顏色也都隻有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