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在山腳,其實離著澄山真正的山腳,還有點距離。
堆著不少的木頭。這些木頭是樂璿之前根本沒看到過的。
樂璿化作風,飛過了過去,懸在木頭上麵。
她朝著遠處望去,就見有一輛大卡車停在一公裡外。車下有不少人排隊等著。
車上兩個人,將木頭往下推。下麵有人接著,然後扛在背上。
每三個人合夥扛著一根木頭,吭哧吭哧的往木堆那邊走。
這些木頭都是晾曬好的實木。去了皮,曬乾了,以樂璿的眼力分辨不出是什麼樹。
但,能看出很沉。
即使是三個人同時扛著,也不由腰背佝僂,氣喘籲籲。
可能跟這些人不是乾體力活的也有關係。
這些人雖然年齡不一,但看皮膚,這三個人應該都是久坐辦公室的,就算不是社畜,乾的肯定不是風吹日曬的活計。
三個人氣喘籲籲,卻沒有一個人喊累,咬著牙,扛著木頭,一步步向前移動。
這三個人走出九步後,又有三個人扛上木頭。這三人看黝黑的皮膚,手掌胳膊遒勁有力。
樂璿以為他們很快會超過前麵那三個,可看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們的速度竟然保持一致。
並且連步伐也整齊劃一,從頭到尾,差著9步。
就在樂璿以為自己看錯了、想差了的時候。第三組,開始出發。並且同樣和第二組差9步。
這引起了樂璿極大的好奇心,蹲坐旁邊的高大樹枝上。
當第一組速度變慢的時候,後麵第二組會自動的調整速度。
樂璿歪歪頭,臉上寫滿問號。
等到第一組將木材放到木堆上,他們一個個表情放鬆下來,輕手輕腳的從一旁繞過去,不去乾擾後麵的人。
樂璿目送他們離開,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真的離開了。
樂璿:“……”
樂璿跟了上去,在一個帳篷麵前看到他們。
三人將手上的牌子教山區。
“趙嘉,錢易,孫冰,一共搬了三次。好了,我已經記下來了。”
坐在桌子後麵的這人,推推眼鏡,放下筆。這位剛才記錄,竟然不是用電腦,而是用紙筆。
更讓樂璿意外的是,竟然用的不是普通的簽字筆,而是毛筆……
十天沒往外跑,澄綿市的物資已經匱乏到這個地步了麼?
也不對啊。相比現代的簽字筆,圓珠筆,自動筆來說,毛筆和墨印,才是匱乏的東西。
而且,簽字筆圓珠筆多好用,記在筆記本上,不更方便麼。
現在又是宣紙,又是毛筆,又是硯台,又是墨,這陣仗也太大了。
樂璿特意跑到這個眼鏡男身後看了眼。
字是好字……樂璿認了半天,才認出“錢”字。其他的都得連猜帶蒙的。
這寫的一般人都看不懂,給誰看啊。
“謝謝,謝謝。”
這三人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嘀咕。
“趙哥,咱們才搬了三次,名字會不會太靠後啊。要不咱們再去多搬幾次?”
趙哥趙嘉搖搖頭道:“人家特異局的人可是說了,每人隻有一次機會。再說了……”
他揉揉自己火燒火燎的肩膀,“你覺得咱們還有這個體力?”
錢易孫冰一聽,對視一眼,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是沒有體力了。
樂璿聽了個雲山霧裡的,什麼名字靠後,什麼每人隻有一次的機會。
爪子撓撓大腦門,樂璿看他們上了車離開,又轉回了登記的地方。
正好趕上第二組,來登記。
“王達,李樹旺,周建國。你們三個搬了12次?”
眼鏡男都不由的抬頭看了看他們,當看到三張質樸的笑臉時,了然的低下頭。
他從桌子裡拿出另外一本用宣紙訂的冊子,打開藍色的封麵後,將他們的名字記了上去。
看這個冊子的使用頻率,絕對低於之前那本。
一頁都沒有寫滿呢。
這三位對眼鏡男鞠了一躬,然後高興的離開。
樂璿跟在他們身後,試圖探聽消息。
“我希望山君保佑我能順利回家。”
“俺希望山君保佑俺閨女,明年能考上好大學。”
“考大學?咱們還能不活到明年都不一定呢。你還不如求山君保佑你閨女,這輩子平平安安呢。”
“建國,你想山君保佑你什麼?”
王達好奇看向周建國。
李樹旺同樣好奇。
周建國道:“我什麼都沒有祈求?”
聽到這話,王達和李樹旺都愣了。
王達都急了,“建國,你怎麼這麼傻啊?這樣的機會多難得啊,你就算不知道說啥,你就說一句讓山君保佑你找到媳婦也行啊。”
周建國哭笑不得道:“王哥,李哥你們忘了麼。人家特異局黑製服都說了,咱們來這裡幫忙是為了報答山君在危難中救了我們。如果我們因為幫著抬了木材,就要求山君保佑,豈不是有點過分。”
這說的還算人話。樂璿點點頭,朝著這個周建國看了過去。
因為這小子張的跟個黑煤球一樣,她以為這小子跟旁邊那兩個老哥一樣大。
仔細一看,發現這小子往大了說也就三十郎當歲,往小了說,也就二十三四。
雖然長得不符合她的審美,多看兩眼,也就看順眼了。
李樹旺聽後慌了,“那,那俺讓山君保佑俺閨女考上好大學,山君一生氣的會不會,讓俺閨女考不上大學啊!”
樂璿聽到這話,都驚了。
你們家孩子考不考得上大學,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建國哭笑不得道:“放心,人家可是神,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的。何況,也不止你一個人祈求許願。願望又不怎麼特殊,山君肯定不會專
門記住你的。”
聽到這話,不光是李樹旺鬆了口氣,就連王達都鬆了口氣。
樂璿多看了這個名叫周建國的黑小子兩眼。
還真讓這小子猜對了。這種常規的祈求,的確讓她提不起什麼興趣。那些沙雕的,詭異的,奇奇怪怪的,才能引起她的興趣。
樂璿又回到帳篷那。
從這些人的談話中,尋找信息。
樂璿其實可以直接給孫局長或者郝天成打電話,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樂璿更喜歡自己發現秘密的感覺。
花了一段時間,樂璿終於弄清楚。
澄綿市的很多人,都想給澄山山君建廟。
並且不少地方已經開始動工了。
一些建在在澄山山脈與澄綿市相連的山腳,一些則建在自己家的附近。
尤其是一些富豪,仗著房子大,院子寬,乾脆在自己家裡建廟。
澄綿市一看不行,必須禁止。
一方麵是他們在山神廟中祭拜的時候,真的能直通澄山山君。萬一澄山山君覺得好玩,說不定會搞出一些他們不想看到的東西。而且,萬一傳輸給澄山山君一些亂七八糟的願望,汙染了“單純”
的山君怎麼辦?
另一方麵,也是怕觸怒澄山山君。彆人不了解這位澄山的山神,但孫局長和郝天成還是有點了解的。
萬一那些祭拜的聲音,吵到她睡覺。惹得澄山山君勃然大怒,降下雷霆大怒。那真是死了也白死了。畢竟早就說過,不要隨意打擾澄山山君。
彆說澄綿市特異局,就算是漢元特異部,都不會因為這人的死,去找澄山山君麻煩。
可就怕有不法之徒,以這件事當做攻擊特異部和澄山山君的借口。萬一最後弄得特異部和澄山山君反目成仇,先不說澄綿市失去了一個強大的靠山,更是給自己找來一個強大的敵人。
他們原本想一刀切,明令禁止給山君建廟行為。
但又怕一刀切,讓原本擺在明麵上建廟行動,改到暗中。
那樣的話,他們就更不好監督了。
堵不如疏。
乾脆就由官方來建一個。
同時,為了讓那些試圖建廟的人,在修建這座山神廟的時候有參與感,讓他們減少自己去建的想法。想著讓這些人,給山神廟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
不管貢獻了多少力量,隻要貢獻了,就能在供給山□□冊上落下命。山神就能知道他們的想法。
除了樂璿看到的搬木頭,還有不少地方也能貢獻力量。比如編織大殿上的幔帳--負責這個任務的人,與扛木材的人正好相反,大部分都是女人。
比如製作山神廟中的各種器具,等等。
總之,澄綿市市政和特異局,幾乎沒有花費多少,隻給了這麼一個承諾,準備工作就做完了一半了。
樂璿:“……”
樂璿眯眯眼睛。
突然狂風大作,人尖叫起來。
所有的人包括市政工作人員,
負責紀律的黑製服,
全都被吹了起來,扔到市政大樓門前廣場。
同時那些木材,也飛了起來。越過天空,在行人驚駭的目光中,插在澄綿市特異局的門口,將門口擋的死死的。
與此同時,澄綿市上空飄過一個冰冷的聲音。
“本君不是你們的保姆,沒有保佑你們的責任。本君亦不需要山神廟!郝天成,再有下次,本君刮了你!”
這一天,郝天成這個名字,就像印在澄綿市市民的腦海裡一樣,再也忘不掉了。
這一刻,郝天成在澄綿市的知名度,比漢元最有名的動作明星還要高。
但,被點名的郝天成縮了縮脖子。
他不僅沒有瞬間成為澄綿市最知名者的興奮,隻有膽戰心驚。
此時,郝天成正坐在市政的會議室裡,原本他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