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宰治靠躲在織田作之助身後成功撤退之後,一時間,提心吊膽的三個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

太宰治叉著腰,忍不住高興地仰天長嘯:“哈哈哈果然我才是幸運之神!竟然真的沒有被發現誒,我超棒。噗噗,中也這個小矮子眼神跟身高一樣差,都跟我擦肩而過了也沒有看見我,等以後回去我一定要大聲嘲笑他一番!好耶,依舊是快樂的叛逃生活!”

就這樣美滋滋、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武裝偵探所,全程臉上都帶著笑容。

而另一邊,裝模作樣檢查被害者屍體的中原中也,在餘光看見紅頭發的男子離去後,這才大幅度的鬆了口氣,捏了把汗:“呼……剛才的演技應該還不錯吧,沒有被太宰那家夥察覺吧,還好還好……有時候裝作看不見也挺考驗人啊。”

同樣,用上帝視角緊張俯視這一切的鈴木秋人也放下了懸著的心,不錯,看起來太宰治並未懷疑這邊已經洞察了他的行蹤。

為了能夠讓太宰治更加愉快地享受自由時間,鈴木秋人當即決定,下令通知所有組織成員,在看見太宰治後絕對要裝作沒看見,以保證太宰治能夠痛痛快快地進行‘叛逃’。

於是,趁著跟森鷗外探討支線任務‘血色濃霧’的凶手之時,鈴木秋人就將這個通知告訴了他。

聽完後,森鷗外麵色稍微有些感慨:“看來您真的很寵愛太宰治啊,明明他都已經不是十四歲了。”

鈴木秋人:……?等等,這關十四歲什麼事?他怎麼聽不懂呢?

[太宰自然是值得的]

滿頭問號的他隻是解釋了這樣一句話。

“如果他能夠聽到您的這句話,一定會感到很開心吧。”森鷗外欣慰地笑了下,隨即便不再多言,再次探討起了正題,“那麼,您給予我的線索,我已經收到了,不愧是您,得到的情報比中也小隊得到的還要深入,還要分析縝密,應該讓中也多向您學習才行。”

森鷗外拿著兩份關於被害者屍檢的報告,左邊中原中也的報告隻浮於表麵,未看到真相,而右邊boss所給予的線索,卻連凶手的喜好,凶手的目標都分析明確,實在是太讓他省心了。

要是所有人的分析報告都像boss這樣縝密,那他的情報網該多麼嚴謹。

“……”被莫名誇了一通,鈴木秋人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沒好意思告訴森鷗外這其實都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的研究成果,他隻是一個免費的搬運工。

[總之,要儘快尋找凶手的線索,阻止他繼續行凶]

“這也是我內心的想法。”森鷗外深以為然,“接下來,我會尋找看見案發場景的目擊證人,希望能夠捕捉一些凶手的特征。”

[很好]

作為一個隻下達命令,壓迫員工去執行的黑心boss,鈴木秋人放輕鬆的將所有工作都交給了他執行。

而幾乎在四五天後,森鷗外就稟告他還真就有人目擊到了凶手的線索:“據說是擁有雪一樣長發

、且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容貌無法看清,身形偏向於男性,但其身上似乎會發出明亮的雷光,遠遠看去就如同傳說中麒麟一般……所以人們都稱呼他為‘白麒麟’。()”

森鷗外將雙手交握,語氣有些嚴肅的說著,這些天內,又死了數位異能者,他們不僅沒有捕捉到凶手的影子,甚至連情報都是根據彆人所說總結的,足以可見凶手是有多麼的狡猾,危險。

“近期,死於他手中的異能者更多了,且無論什麼樣的異能者都會被他打敗,似乎還越戰越強……我有種預感,這人一定會掀起更大的風浪,boss,還是提前做好戰鬥的準備比較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短短幾句話,就連隔著屏幕玩遊戲的鈴木秋人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又很快意識到森鷗外看不見,用羽毛筆寫了下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會隨時給予你支援]

森鷗外微微彎起唇,他知道,他之所以有底氣坐在這裡,儘情的指揮組織的成員,都是因為幕後有他們組織的守護神的援助。

隻要想到boss永遠會在這裡,永遠注視著他們,他就渾身充滿了力氣。

“是,多謝您的允許——”

*

在武裝偵探社吃喝玩樂樂不思蜀一個星期後,太宰治終於覺得有些厭倦了。

畢竟在偵探社的生活中,基本上也是除了在工作就是在工作,最多就隻能靠著逗逗國木田獨步、或者是跟織田作之助漫無目的的交談取樂而已。

新鮮勁過去後,大部分時間都很無聊。

他的心情也由一開始的‘嘿嘿到現在組織都沒找到我真有趣’變成了‘……為什麼這麼久還不來找我,這是把我忘記了嗎?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嗎!還是我根本一點都不重要!!’,於是乎陷入了瘋狂歎息,抓狂的狀態。

他在偵探社的員工辦公室沙發上不斷地打滾,歎氣,再打滾,再歎氣,甚至如同蛆一般扭來扭曲,簡直令人煩得不行。

國木田獨步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如果你很閒的話不如去工作!太宰!”國木田獨步沒好氣地瞪了太宰治一眼。

如果說太宰治在這一周時間內隻是變得逐漸無聊的話,那國木田獨步就是變得逐漸暴躁了。

太宰治幾乎每天都會變著法地挑戰著他的忍耐力,一會兒將辦公室弄的一團亂,一會兒欺負織田作之助,一會兒又故意說些沒腦子的話逗他……總之國木田獨步這些年學來的良好的教養,在這一周已經完全被狗吃了,幾乎每天都會發一次火。

然後憋著一股怒氣,收拾起太宰治給他留的爛攤子。

國木田獨步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同事帶給他的不一定是幫助,有時候還可能是麻煩!

看著太宰治又一次在大家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搗亂,他的額頭猛然暴起青筋,險些捏碎了手中的毛筆。

偏偏太宰治無辜地對他眨眨眼,辯解道:“我哪裡很閒,我明明是在忙,對不對織田前輩?”

()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織田作之助愣了下,有些茫然的轉過身:“你在忙什麼?”

太宰治回答的義正言辭:“當然是忙著呼吸!”

“這樣啊……”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既然是忙著呼吸,那就沒辦法了。”

“……不,這怎麼看都是借口吧,織田先生,難道有人會不呼吸嗎!”國木田獨步簡直要抓狂了,“您應該好好地說他一頓,織田先生,他今天一上午都是這種狀態,太掃人心情了。”

既然是後輩國木田獨步的請求,織田作之助當然不可能拒絕,於是,織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筆,麵對太宰治而坐,以一副談心的模樣淡淡地問:“怎麼了,太宰,你似乎心情不好。”

就如同關心小孩子一樣,織田作之助用那雙耐心的綠眼睛凝視著太宰治,便有種魅力讓太宰治想將心中的煩躁說出口。

而織田作之助的下一句話,更是讓他微微睜大眼睛:

“——你是想家了嗎?”

“……”

不知過了多久,太宰治才勉強將表情控製到一如既往的微笑,“你讓我驚訝了一下啊織田前輩,是怎麼得到這個答案的?”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不知不覺就這麼問了。”

“你的直覺嗎?還真是可怕呢。”太宰治聳了下肩膀,眼眸抬起盯著天花板,故作無奈,“你聽我說啊,織田前輩,我明明離家出走了一周時間了還沒有人來找我,是不是很過分,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都把我給忘記了!明明才隻有一周的時間哦!”

這樣說著的少年,臉上卻露出了些許寂寞的表情。

織田作之助看在眼裡,依舊用那平靜的卻十分篤定的語氣,打斷了他的抱怨:“不會的。”

太宰治一頓,聲音低沉了下來,臉上卻帶著笑容:“為什麼這麼說?”

“沒有人會忘記自己的家人,也沒有人會不想念自己的家人,他們一定是在想你。”

織田作之助如此解釋著。

也讓太宰治微微彎起眼眸,從中泄出的暖意的光輝溫柔的不可思議:“說的也是……我也是一樣的,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們。應該隻是因為我藏得太好了,所以沒有人發現我吧!哼哼~”

這一刻,他似乎重新恢複了精神起來,瞬間從沙發上跳起,得意洋洋地感慨:“要是知道我就藏在亂步這裡,都不知道他們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怎麼辦,迫不及待地想看見他們震驚的表情了啊!”

“不然我多藏一段時間,看看他們會不會找我?”

“啊!是不是給他們點線索比較好,畢竟我是躲藏的天才嘛!”

“還是說給他們設計個謎題,真想看看他們的表情啊~”

“——回去吧,太宰。”

正當太宰治興致勃勃地思索的時候,織田作之助卻突然間開了口。

映著太宰治微怔的神色,他一字一頓開口道:

“回到屬於你的地方。那裡有人在等你,你也一直在等待著

他們,所以回去吧。”

“你的心一定如此訴說著。”

“……”

太宰治高興的表情一點點平複下去,他沉默著,卻無法否認織田作之助的話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內心。

即使在這裡很開心,但他卻仍舊想念著身處於港口黑手黨的每一段時光。

或許,他也隻是需要個台階,也想要迅速回到組織裡。

他的內心如此簡單的就被人戳穿了……是他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了嗎。

就在這一時刻,太宰治想要回去的渴望已經霸占了頂峰,但……

“但是就這樣默默地一個人回去實在是太丟人了,怎麼也得讓人找到我並親自接我回去才行!”

隻有這一點,太宰治無法妥協,他托著下巴氣鼓鼓的沉思一會兒,最終一拍手:“好了,決定了!我就故意在他們麵前露出身形,讓他們找到我並且迎接我回去,這不就好了嗎!”

越想越覺得這樣的回歸方式才最舒服,太宰治得意著,已經在心裡做出了完美的計劃。

*

於是,當靠著以前的情報探查出具體時間點中原中也會在哪裡巡邏後,太宰治就提前在他出現的地方進行了蹲點。

先是躲在街道附近的角落裡,直到看見那熟悉的矮個子身影以及那身黑色的製服的時候,太宰治就瞬間眼前一亮,隨即故意躡手躡腳都走到附近的小攤上,假裝早就在這裡逛街,裝模作樣的挑選起商品來。

但其實餘光一直偷瞄著中原中也,並用大幅度的肢體語言,想要來吸引中原中也的注意力。

隨著中原中也的腳步越來越靠近這裡,他也越來越裝作若無其事,內心則暗自期待著對方找到他時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拿起蘋果一樣的裝飾品,在空中擺弄著,聽著那後麵傳來的逐漸靠近的皮鞋聲,心中的竊喜和緊張也一瞬間到達了頂峰。

近了……更近了……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已然做好了被對方發現的準備。

而就在他計算著時間打算直麵應對中原中也那震驚的目光時……下一秒,中原中也的身影卻與他匆匆擦肩而過,從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太宰治一扭頭,看見的就是中原中也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就仿佛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跑得飛快。

“……?”

什麼情況?

太宰治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他都距離中也這麼近了!這——麼近了!!對方竟然還沒有發現他嗎??

哈??中也的眼睛是瞎了嗎??

這一刻,太宰治差點氣的想要主動前去揍他一拳,讓他好好睜大雙眼。

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忍耐住了,這裡他不能主動暴露自己,不然計劃就全都白費了,必須要讓中也發現他才行!

沒辦法,中也實在是太笨了,下次就給他一點明顯的提示吧。

就這樣,太宰治第二次繞遠搶先一步來到了中原中也必經的

道路上。

這一次,他故意等到人到來時,裝作走路太快腳下不穩被絆倒了下,幾乎是踉蹌地摔倒在了地上。

用手扶著地麵,假裝勉強支撐起身體,但垂下頭顱被遮擋的麵容上卻逐漸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哼哼,這次他都摔倒的這麼明顯了,中也肯定能夠看見他了吧!

然而……他的希望卻再一次落空了。

因為即使他為了中也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中原中也卻突然像是被動物愛好者附身了一樣,恰巧抬頭看向天空飛翔的鴿子,一邊跟下屬感慨著這鴿子真肥,一邊匆匆從他的身邊走過,硬是都沒看腳邊的他一眼。

太宰治:“???”

這人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為什麼這麼恰巧的觀察起鴿子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太宰治幾乎將臉頰氣成了一個包子,憤憤瞪著中原中也離去的方向,目光怨念的幾乎想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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