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不那麼明亮的夜晚下,中原中也在聽到自家組織成員呼救的同時就立刻用異能加速趕到了基地門口。
他蔚藍色的雙眸中滿是犀利,幾乎一瞬間進入戰鬥狀態,準備痛擊妄想侵犯他們羊領地的敵人。
然而當右腳已經高高屈起,布滿重力的風暴的時候,他的目光就猝不及防地跟一道飄在半空中幽靈般的鬼影子對上了視線。
幽靈空洞的眼睛望著他,兩行鮮紅的血淚從眼角逐漸流下,恐怕地染刷了潔白的身體……
中原中也:……
啊啊啊啊啊啊我靠這他媽是什麼鬼啊!!!
橫濱歌姬當即上線,中原中也的叫聲頓時飆升到highC,一個瞬身就跳到了附近最粗的樹乾上麵,整個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你你你你、什麼鬼東西啊,我告訴你離我遠點!!!”他用力抓住樹乾,驚魂不定地朝著下方的幽靈喊著,頗有種虛張聲勢的架勢,“想要打架嗎混蛋,我就沒怕過誰!你來啊!!”
在他驚恐的視線中,那幽靈竟然真的沒有動,反而乖乖停留在原地,不知從哪找到了一個木牌子,拿著羽毛筆在上麵書寫了起來。
然後將寫滿字符的木牌舉起示意他看。
中原中也:……?
這念頭,幽靈都會用文字跟人交流嗎??
他定睛看去,隻是木牌上寫著這樣一行禮貌的台詞:
[抱歉,我沒想要嚇你來著,不過中也,你這麼怕鬼嗎?]
“……”被戳中心中所想,中原中也麵色瞬間一僵,梗著脖子強勢冷哼,“哈、我怕鬼?怎麼可能,我這輩子就沒怕過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他整個身子都縮在樹乾後麵,隻露出一隻眼睛小心地窺視著下方,手臂還在顫顫巍巍顫抖,恐怕這句話還更有說服性。
鈴木秋人可疑的沉默了。
似乎真的從他無聲的注視中領會到了什麼,中原中也努力踏出一隻腳,彰顯出自己並不害怕的模樣,嘴硬道:“誰讓你身上頂著鮮血突然冒出來的,我隻是稍稍、真的隻有稍稍,被嚇了一跳而已!”
[放心]
下麵的幽靈很快舉起新的牌子,安撫道:
[這不是血,是潑上去的番茄醬]
中原中也:“……原來是番茄醬啊!!!”
幽靈重新換了個牌子:
[至於我身上這塊白布,也隻是普普通通的床單而已]
“……”
中原中也已經連吐槽都吐槽不下去了。
感情全都是假的啊!!
這時候,恐懼終於逐漸在他內心退散,跟幽靈進行詳細的交談後,中原中也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如果是真正的幽靈不可能跟他自如對話,也不可能用番茄醬嚇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想起今天白天潛入他的基地還給他送黃金的異能者,中
原中也臉色一黑(),
“?()_[((),
是想被重力碾碎嗎!而且還嚇唬我們羊的成員!”
瞥了眼不遠處抱在一團瑟瑟發抖,滿臉恐懼的彌生和直樹,中原中也就更加不爽了。
但還沒等他直接一腳踹上去,對麵的‘幽靈’卻委委屈屈地舉起了牌子:
[我也不想啊,誰叫他們偷了我送給你的金幣。那可是我送給你的,你不要就算了,他們可沒有權利去拿]
看清楚上麵的文字,中原中也這才一愣,麵色複雜地看向身後的二人:“你們……去偷金幣了?我不是告訴你們那是彆人的東西不能拿的嗎?”
被戳穿偷竊行為,彌生和直樹垂下頭心虛地不敢抬頭看他,而這樣的行為也側麵印證了幽靈的話語,中原中也無奈地歎了口氣,再看向幽靈時已經沒有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勢。
眼眸下移落在地麵上,他抓了抓頭頂的橘發,稍顯尷尬地低聲道:“抱歉,是我監督不利,讓你看笑話了,他們已經不敢了,饒了他們吧。”
如果是一般的情況下,鈴木秋人早就大度的不再抓著這件點事不放,然而在看見羊的成員對中原中也的種種態度後,鈴木秋人卻覺得這種行為堅決不能放任,這就跟溺愛孩子一樣,越是由中原中也承受了一切,羊的成員就越來越膽大包天。
明明這個組織裡最厲害的人是中也,卻仿佛是羊的奴隸一樣任人宰割,鈴木秋人看著都一肚子火。
因此,鈴木秋人直接寫道:[為什麼是中也向我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什麼,麻煩讓那兩個人親自向我道歉]
麵對這一台詞,中原中也微微一愣,往常惹出亂子都是靠他來擺平,他也幾乎都習慣了,畢竟他可是這群少年的領頭者,也有自覺背負所有人的責任。
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不需要他的道歉,直接找當事人的。
中原中也卻覺得他的要求很合理。
沒想到可以反駁的點,中原中也點點頭,側身讓彌生和直樹走過來:“那你們向他道個歉,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吧。”
聞言,彌生和直樹卻表現的十分抗拒:“不要,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剛才他差點要將我們嚇死了。”
“就是,中也已經替我們道歉了嗎,憑什麼我們還要道歉啊。”
中原中也還有些語塞的功夫,已經忍無可忍的鈴木秋人立刻操縱著被單湊到兩個熊孩子的麵前。
雖說心理知道這是假的,但那不斷向外噴血的特效突然湊近,卻也足夠有壓迫感,幾乎能嚇得人一個哆嗦。
更彆提彌生和直樹這兩個隻會耍嘴皮子的熊孩子更是瞬間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更加發白了一些。
[吵死了,遇見什麼事都隻會喊中也中也,你們是沒斷奶的孩子嗎,自己做的事情給我自己負起責任]
[再不道歉的話我就化成真正的幽靈折磨你們一輩子,下一次就不是光嚇唬你們了]
[做·好·被·我·
() 索·命·的·準·備·了·嗎!]
白色的床單上似乎若有若無顯出一道狂笑的笑臉,扭曲的,瘋狂的,無聲中又歇斯底裡的笑著。
隨著笑意的擴散,臉上的血跡更加詭異的落下。
這是普通的床單絕對無法做出來的笑容,這一刻,彌生和直樹隻想發出無聲的尖叫。
麵前的幽靈是認真的,不道歉的話……真的會被他索命!!
“非常抱歉,是我們錯了,對不起!!!()”
[]
‘’
[]
“……?()?[()”
彌生和直樹飆著兩行寬淚,一邊哭一邊跑遠了。
而因為全程背對著牌子沒能看見上麵字跡的中原中也也因為二人痛快的道歉而愣了下,在彌生和直樹跑遠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對他們說了什麼,他們還是頭一次這麼……輕易妥協了。”
[隻是跟他們進行了友好的溝通而已]
幽靈瞬間態度溫和地跟他進行對話。
“彆騙人了,我又不是傻子,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你是威脅他們了。”中原中也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有的時候一味的順從可得不到任何好處,唯有適當的給予他們恐懼和震懾,才能讓他們徹底臣服]
鈴木秋人拿出了這麼長時間駕馭公司員工的寶典手冊,炫耀一般侃侃而談。
果然得到了中原中也羨慕又敬佩的目光。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實際做起來還是很難,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年紀,管教起來不聽話的比較多。”中原中也眉宇流露出疲倦,頗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鈴木秋人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遊戲裡跟npc聊治理公司的方法,不過這也是刷好感度的大好時機,鈴木秋人毫不吝嗇自己的感想。
[確實,未成年人不太容易管控,我公司的員工也實屬一個未成年難以管教,每天不是躲避乾活就是躲避訓練,時不時還要玩躲貓貓抓他,更是還需要親自催促他去乾活]
想起太宰治那難以調教的模樣,鈴木秋人就忍不住想學著中原中也歎口氣了。
不過這句話倒是引起了中原中也的共鳴:“你們公司也有這種人?等等,你還擁有一座公司嗎?”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了對方可以隨手拿出一袋子黃金的壯舉,頓時又覺得沒那麼奇怪了:“那你是怎麼管理你們公司的?”
我是怎麼管理公司的?
鈴木秋人沉思片刻,他每天好像就是遊手好閒的在公司裡點啊點,偶爾聽聽員工的彙報,其他的都交給森鷗外了。
他好像真沒管理過公司。
[我什麼都沒做,都是靠員工們自覺乾活]
“這麼省心?”中原中也實名表示羨慕了。
[證明我有識人之能]
() [我所做的就是招攬更多人才幫我乾活而已,
為此可以用儘手段,
所以……]
鈴木秋人重新將那袋黃金往中原中也的懷裡塞去:
[快收下這份禮物!]
“……”這邊中原中也正為管理羊的成員而惆悵著,手裡就突然被塞滿了黃金,那金燦燦的顏色再次晃瞎了他的眼睛,悲傷的氣氛直接消失不見,中原中也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我才不要你的禮物!再說你為什麼要送給我禮物啊!!”中原中也立刻將黃金扔了回去。
[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禮物嗎???]
對麵的幽靈仿佛震驚一般高高舉起牌子,牌子上二個碩大的問號似乎象征著他有多麼驚訝。
而中原中也卻比他還要驚訝,他怎麼可能知道啊!!!
然後,下一秒,幽靈再次舉起的牌子就嚇得他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當然是因為我超級喜歡你啦!!!]
中原中也:噗——
中原中也:哈???什麼?!!!
中原中也傻眼了。
半晌,原本白皙的皮膚瞬間變成粉紅的顏色,中原中也蔚藍色的眼底暈染著一層迷霧般的水蒸氣,整個人都仿佛受驚了一般往後跳了一大步,耳尖通紅,磕磕巴巴道:“哈?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直球必殺!
突然被肉麻告白的他手指無措到極點,下意識抓著腦後的發絲,也防禦一般將身體蜷縮起來:
“話說回來,你這個家夥是敵人吧?!”
[我覺得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初次見麵就送你玫瑰送你黃金的,全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鈴木秋人卻不管不顧一頓輸出:
[我是這樣的喜歡你,你卻完全視而不見,甚至還在懷疑我的心意!]
[難道需要我天天在你耳邊告訴你,送你各種各樣的禮物,你才能夠明白我的心意嗎!]
[好的明白了,我會天天送給你禮物,直到你能夠明白我心意的那一天,你喜歡什麼!花嗎?食物嗎?武器嗎?我都可以為你找來!]
這炙熱的、幾乎如同海浪般一層一層噴湧的情感快要將中原中也吞沒。
在甜言蜜語的攻勢中,低攻低防的中原中也暈暈乎乎的傻在原地,雙眼逐漸呈現螺旋狀,大腦cpu差點乾爆,到最後已經徹底分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隻有當聽見他每日都要來送禮物的那一刻,才倏地清醒過來,紅著臉大喊:“不用!我才不需要你的禮物!!”
雖然麵前站著的並非是實體,而是對方所操控的異能,中原中也身上熱氣也不斷上湧,讓他的臉頰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