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後麵空白了好幾頁,白院長似乎是放棄了一陣。但漸漸的,又有了新內容。
那是一些從報紙和雜誌上剪下來的報道,全都是關於複活、靈異和天師法術的神秘學內容。每一篇報道後麵,都跟著白院長詳細的筆記。
隻是剪貼混亂,從字跡便能體會到他深深的困惑與掙紮。
那些內容又多又雜,彭樂看了直搖頭:“都是些嘩眾取寵的東西,如果那時白院長找到我們歸雲山,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
說起師門,彭樂倒是有幾分自負:“大佬,歸雲山挺有名的,他為什麼沒去找?”
陳星瑜沒做聲,隻是繼續將本子向後翻了幾頁。
最後一頁裡,突兀鮮紅的大字幾乎戳破紙張:
“來不及了,飛飛要死了。“
直播間裡,彈幕飄過一片歎息:
【唉,看起來也挺可憐的,怎麼就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這個爸爸也算是儘責了,不過,他真的會用這樣的方法來救自己的孩子嗎?】
【好恐怖啊,這個星域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樣的文化?】
【管他什麼文化,有用就行,我賭100積分,白院長肯定還是屈服了。】
【不會吧,如果他成功了,白飛飛怎麼會一直留在醫院裡?還成了副本的小魔王?我賭10積分,他沒成功!】
【哈哈哈,看賭注就知道你沒信心】
檢驗台前,彭樂也問了相同的問題:“大佬,你說白院長真的去獻祭了嗎?他筆記裡說要用鮮血獻祭,那得多少血才能救白飛飛啊!難道真的要殺幾個人?”
話雖這麼說,但他也明白,之前在小樹林裡激起的法陣,看那規模,若真的用鮮血獻祭,那血量恐怕車載鬥量。
說著話,彭樂不由自主地向陳星瑜看去。
他的西裝外套早已丟棄,現在一襲白衫西褲,翻動紙頁時,肩胛在布料下隱隱而動,讓人更顯瘦削。自從進入副本以來,陳星瑜的臉就沒有恢複過血色,卻更顯得眉目清晰如畫,如潑墨一般。
而此刻的陳星瑜,眉頭緊緊皺著,眉心處現出幾條細細的豎紋。
彭樂幾乎是養成了條件反射,一看見陳星瑜皺眉就有點心慌,看見他這樣,趕忙向四周看了看,問道:“大佬,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是不對。”陳星瑜伸手把本子往回翻,指了指白院長畫的陣眼石:“你見過哪個伏魔陣的陣眼石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產生傷害?而且還需要用血祭的辦法來恢複?”
彭樂一愣,接著醍醐灌頂。
常人看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總會有天然的猜測和惡意,但作為天師門人,他卻清楚地知道,伏魔陣的作用在鎮壓,陣眼石被拿走,頂多也就是無法產生作用,怎麼可能會害人?
隻是因為同情白飛飛,白院長的筆記中又感情強烈,連他都給繞了進去。
陳星瑜已經收起了筆記本,看向坐在一旁的章媛:“本子就放在我這兒,我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資料室確認一下,你們自己可以嗎?”
章媛立刻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我已經沒事了,剛才吃過藥,精神值現在也很穩定,倒是你,拿了這麼個定時炸彈在身上,才是需要被保護的人。你去哪裡?我們和你一起去。”
醫院的大廳裡依然嘈雜,主播們死的死,散的散,npc們卻還在賣力地出演著規定的劇情。
醫生們依然忙碌,病人們依然挑剔,清潔工則努力地收拾著滿地的屍體和血跡,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隻是在陳星瑜他們路過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齊刷刷地看過來,目光似箭,充滿了嗜血的渴求。
主播們則不敢與他們對視,匆匆忙忙跑過大廳,連電梯都沒有乘坐,直接從安全樓梯跑下了負一樓。
章媛和莫玲玲之前就去過資料室,自然是熟門熟路。
推開資料室的大門,一陣陰冷撲麵而來,混雜著灰塵的味道,吳朗立刻打了幾個噴嚏。
“我……艸!”彭樂忍不住驚訝出聲。
這資料室足有五六百平米,房間中豎立著高大的鐵架,檔案資料被整理成一箱一箱,密密麻麻地堆放在鐵架上。
牆邊的矮櫃上則放了一溜塑料整理箱,尚未整理的病曆、資料、各色檢查報告被堆在其中。
“這裡主要是病人的病曆、醫院的治療報告、人事檔案和醫院文件,”章媛指著鐵架開口,“裡麵還有個小房間,應該是醫院這些年的手術錄像和各類案例,我上次來的時候,看見裡麵有錄像帶和光盤。”
她看向陳星瑜:“我們要找什麼?”
“白飛飛的事情發生在十年前,所以,重點在十年前的病曆資料。首先是白飛飛的,然後,2013年前後,醫院的死亡率統計數據,白院長的任職情況,這些都很重要。”陳星瑜說,“如果有當時的實事報道,那就更好。”
章媛眯了眯眼睛:“你是懷疑,白院長會利用職務之便,為白飛飛物色獻祭的人選?”
莫玲玲和彭樂驚訝的眼光向兩人射來,陳星瑜點了點頭:“隻是懷疑,所以需要來驗證。”
“好的,明白了。”章媛點頭,“紙質資料就交給我們吧。”
她摟了摟莫玲玲的肩膀:“我妹妹大學學的就是檔案學專業,放心。”
莫玲玲連忙點了點頭,快步走進鐵架當中,開始檢查醫院檔案的存放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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