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方麵,裴芹也不裝了,漠然道:“你有這個本事最好。”

這個回答過於模棱兩可,岑稚和她確認:“所以您同意是嗎?”

裴芹道:“如果一個月之內能拿下項目,我沒有任何意見。”

一個月的時間夠用了,岑稚鬆一口氣:“希望您的承諾做數。”

“那是自然。”

裴芹要掛斷電話。

岑稚忽然道:“等一下。”

“我下午往您的賬戶裡轉入了六百萬,雖然對於這些年在程家的開銷還遠遠不夠,但後續我會慢慢補上。錢明早應該就能到,您可以查收一下。”

裴芹在那邊皺起眉:“你哪兒來那麼多錢?”

岑稚溫聲道:“我父母留下來的,還有大學兼職攢的一些。”

“……”

聽筒裡沉默下來。

收養這麼些年,不能說沒有任何感情,畢竟就算是條狗也養熟了。

似乎終於意識到岑稚是在徹徹底底下了決心要和程家斷開關係,裴芹想要說些什麼,岑稚搶在她前麵開口。

“裴阿姨,這些年謝謝您,還有程叔叔。”岑稚放下鼠標,在書桌前端正地挺直背,“任何方麵都是。”

說完,指尖按上紅色鍵。

岑稚低頭看著通話結束的頁麵,籌劃半個月的事情完成,心裡如落下大石一陣輕鬆,隨即湧出無家可歸的流浪和孤獨感,胸膛裡好像空蕩蕩的。

盯著暗掉的屏幕發呆片刻,岑稚做一個深呼吸,擱下手機拍拍臉。

繼續查看方子奈發來的資料。

晚上九點,岑稚換身衣服出門,打車到望河路那家龍蝦店。

她挑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沒有點龍蝦,隻要了一打啤酒。

其實應該去更正式的地方,但剛剛辦理完轉賬,她身上真不剩多少錢,勉強夠撐到下個月發工資。

太貴的地方她請不起。

而且也不確定能不能把人約出來。

她和謝逢周從青城半山賽道下來之後就沒有再遇見過。

起初岑稚並未注意到這一點,現在想見他時,突然發現,好像每次碰麵都是謝逢周主動出現在她麵前。

他選擇消失。

她連去哪兒找他都不知道。

被他幫過這麼多次,她對他的了解認識依舊寥寥,還來自高中論壇。

岑稚想到這,莫名有種愧疚感。

指尖在屏幕上猶豫地上下滑動幾秒,她點進那個薩摩耶耳朵的頭像。

謝逢周和馮諸不一樣,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根本打聽不到。

岑稚隻知道他挺愛吃糖,兩杯倒酒量,所以對他有點無從下手。

她點進謝逢周朋友圈,想看看這人最近在乾嘛。結果他設置了僅三天可見,最近狀態空白,一條沒有。

……不會把她拉黑了吧?

岑稚正琢磨著,點的酒來了。

決定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岑稚放下手機,把啤酒罐在桌麵上一字排開,拉環朝向角度都一致。

軍訓完畢,她緩緩下沉丹田,拿起左邊第一罐,勾住拉環次啦打開。

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

潦草地用手背抹抹嘴。

開始第二罐。

龍蝦店老板瞠目結舌地瞅著窗邊那姑娘五分鐘乾完八罐啤酒,然後擼上袖子,滿臉慷慨赴義地撈起手機。

給誰撥了通電話。

嗡嗡——

耳邊傳來手機震動聲,曲晟聚精會神地看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