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搶著說道:“二姐說這叫魚丸,裡麵沒有刺,可好吃了!()”
沒有刺??()”
聽了這話,武興頓時眼睛一亮。
又鮮又嫩的魚肉誰不愛吃,可是偏偏這麼好吃的東西卻有著那麼多刺,每次吃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要不然被魚刺卡住喉嚨可不是鬨著玩的。
能吃到沒有刺的魚肉,應該是無數愛吃魚肉的人最大的心願了。
看著那些圓滾滾的魚丸,武興躍躍欲試。
“二姐,給我也盛幾個嘗嘗唄。”他厚著臉皮湊了上來。
沒等梅娘說話,武大娘就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那魚頭砂鍋還不夠你吃的,總惦記著你二姐做的那些吃食,那是給顧大人做的,你腆著臉要什麼!”
武興摸著被打的腦袋,還是戀戀不舍地盯著那些魚丸。
梅娘無奈地笑笑,對武大娘說道:“娘,這裡還有不少魚丸呢,一會兒咱們把魚丸下砂鍋裡吃,吃不完還能凍起來——”
“吃得完,吃得完!”武興迫不及待地打斷了梅娘的話,同時躲避著武大娘揮過來的第二個巴掌,“二姐,那我先把這一盤端走了啊!”
不等武大娘開口再罵,武興就趕緊把雲兒剛打出來的魚丸搶走了。
二姐說這魚丸能下砂鍋裡吃,那肯定好吃!
鮮美的魚湯配上軟嫩的魚丸,想想就讓人流口水!
武大娘看著武興抱盤鼠竄,氣得直皺眉頭。
“梅兒你瞅瞅他,過年都十歲了,還是這副模樣,除了吃就沒長第二個心眼!就他這樣的,去上學隻怕也學不到什麼,滿心滿腦子都是吃!”
梅娘笑著勸武大娘:“娘彆說這話,在書院怎麼也比在家裡強,有先生和同窗帶著,武興一定會學好的。”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武興從小就在燒餅店裡長大,日日看的是吃食,做的是吃食,賣的還是吃食,他不惦記吃能惦記什麼?
等以後進了書院,身邊人都是看書的,說的教的都是書本裡的知識,武興自然而然也會受到影響。
要不然孟母為什麼要三遷呢,良好的教育環境對孩子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說了幾句閒話,金戈來取餐了,她們便打斷話頭不提。
打發走了金戈,武興端著一個碗湊到武大娘身邊。
“娘,魚丸煮好了,您先嘗嘗。”
看著武興一臉獻寶的神情,武大娘的怒氣也不由得消散了幾分。
雲兒趁機說道:“還是二哥孝順,那麼喜歡吃的東西,還惦記著先給娘吃呢!”
武興連連點頭:“那是那是,娘才是最重要的!”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哥也重要,姐姐也重要,妹妹也重要,雲兒也重要……”
武大娘被他氣笑了,揚起手到底沒舍得打下去,狠狠戳了一下武興的額頭。
“你呀,要是能在讀書上有對吃的一半上心,都
() 能考上秀才了!”()
她戳了武興一下,見他嘿嘿直笑,便順手接過了裝著魚丸的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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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兒子一片孝心,她也不願意拒絕。
接過雲兒遞過來的勺子,武大娘舀起一勺帶湯的魚丸,放進嘴裡。
這魚丸看著白生生的,乍一看跟麵疙瘩似的,可一口咬下去卻完全不同。
細膩滑爽,鮮美異常,既有著魚肉的鮮嫩,又有著軟彈的口感,更不用擔心有刺,因此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口咬下去。
這可比用唇齒篩刺的吃法爽多了!
武大娘原本並不餓,可這一個魚丸下肚,胃口立刻就像是瞬間打開了一般,叫囂著要繼續吃吃吃。
魚湯滾熱鮮美,魚丸嫩滑鮮嫩,連湯帶肉地吃下去,這脾胃彆提多舒坦了。
武大娘把一碗魚丸湯喝了個乾乾淨淨,才放下碗。
“好吃好吃,就是做法絮煩了些,要不然多做些擺出去,肯定好賣!”
武大娘做生意的人,吃到什麼好吃的都會下意識想到好不好賣。
梅娘笑道:“娘一會兒再試試涮著魚丸,蘸些調料吃,也好吃的。”
一句話提醒了大家,紛紛開始調製自己喜歡的醬汁。
酸辣汁,麻醬汁,蒜泥汁,各種口味的調料碟拌起來,夾著魚湯涮好的魚丸、豆腐、粉絲、豆皮等物,大家吃了個不亦樂乎,人人都大呼過癮。
果然年年有餘,就是年頭年尾都有魚!
梅娘自己都不知道,在沒有通訊工具的古代,消息為什麼傳得如此之快,從大年初二開始,她家就沒斷了人,全是來慰問她的。
那夜顧南簫雖然以最快的速度抓了賊人歸案,可是大過年的封街本就讓人驚慌,惶惑之後便開始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夜裡官差兵士全員出動,搜查了好幾條街,這事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都聽說了,是梅娘和她的一個學徒出了事,遇到了賊人。
梅娘在南城開著兩家酒樓,帶了幾十個女學徒,又有那麼多忠實客戶粉絲,聽說她出了事,上門來慰問的,打聽消息的,趁機送禮物的,各種客人絡繹不絕。
本想借著過年的機會休息幾天,沒想到還要在家裡應酬各種客人,不過兩天的功夫,梅娘都頭大如鬥,覺得過個年比開酒樓做菜還要累。
這日一早又有幾個權貴人家派管家或管事媽媽來問候,梅娘煩不勝煩,索性尋了個空子躲了出去。
大年初四,街上還沒什麼行人,到處都是放爆竹之後的紅色紙屑,透著節日的喜慶。
梅娘在街上轉了轉,街道上的鋪子都還沒有開張,沒什麼可逛的,她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杜家附近。
這兩日沒來看杜秀,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梅娘想到這裡,便抬腳直接去了杜家。
說來也巧,想來看望杜秀的人不止她一個,她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邵蘭和穆燕也在。
見她
() 進來,邵蘭穆燕齊齊起身,叫道:“師父!”
梅娘示意她們坐下,自己則坐在邵蘭讓出來的離杜秀最近的位置。
“杜秀,你覺得好些了沒有?”
杜秀的臉色已經比前幾日紅潤了許多,這會兒靠在牆上,一副不大高興的模樣。
“師父,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可是我爹娘還是不許我下地,說要是再傷了腳,以後要落下一輩子的毛病,我天天在炕上躺著,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邵蘭笑道:“那是杜大叔和嬸子疼你,你不念著他們的好,嘴上還這麼抱怨!”
杜秀聽了都快哭了,說道:“我哪不知道我爹娘疼我,可是這麼養身子誰吃得消啊,天天躺在炕上不許動,頓頓都是大魚大肉,還有補氣血的湯藥……”
杜秀在炕上才躺了幾天,就覺得渾身都要長蘑菇了。
再說,明兒南華樓就要開張了,她被父母摁在炕上養傷,還怎麼回去做菜?
梅娘倒沒想到杜秀都這樣了,還在惦記去酒樓的事,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誰讓你回去做菜了?你聽杜大叔和嬸子他們的,把身體養好,酒樓裡那麼多人,梅源記那十來個學徒也快學成了,年後還要再收一批學徒,不缺人手,你就好好養著吧!”
誰知她這麼一說,杜秀更著急了。
“師父,年後還要收人?那我們——”
被邵蘭碰了碰胳膊,杜秀趕緊閉上了嘴。
梅娘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臉一沉,說道:“你們有事瞞著我?”
她對學徒們向來耐心寬容又大方,極少有疾言厲色的時候,可她這麼一問,三個人都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
被梅娘如炬般的眼睛盯著,杜秀隻得硬著頭皮開口。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著師父您收的徒弟越來越多,那我們……”杜秀結結巴巴地,到底還是說不許下去了。
梅娘微微蹙眉,問道:“可是有人跟你們說了什麼?”
聽了這話,三個女孩子齊齊搖頭。
“沒有,沒有的事!”
“師父您過慮了!”
“師父您對我們這麼好,就算有人說了什麼,我們也不可能做對不起您的事啊!”
梅娘不願再猜,冷著臉說道:“說實話!”
杜秀嚇得縮了縮脖子,才小聲說道:“師父,您開著酒樓,還要教我們做菜,已經很辛苦了,我們是擔心您再收更多的徒弟,會更辛苦……”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們壓力也很大,像我跟周帽招娣她們是一批的,雖然我們來得最早,也最得您的看重,可是我們的壓力都很大,尤其看見邵蘭和穆燕她們都這麼優秀,我們就更害怕了……您不知道吧,翠紅過年在家都不敢歇著,他哥哥說她夜裡總是睡不好,自己蒙著被子偷偷地哭……”
梅娘十分驚訝,忍不住問道:“她哭什麼?你們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壓力?”
杜秀嘴一扁,也快哭出來
了。
“新來的學徒越來越優秀(),我們總是怕被比下去(),又怕師父您沒空兒管我們,所以大家都特彆努力,生怕被人比了下去……”
杜秀她們做學徒的時候,梅娘還沒有現在這樣的聲名,那時候又有武大娘親自把關,隻收北市口的女孩子們,因此更多的女孩便隻能望洋興歎。
可是到了第二批就沒有這麼多限製了,因此來報名的學徒人很多,個個又優秀,尤其梅娘破格提拔邵蘭和穆燕她們幾個,更讓杜秀等人壓力山大。
她們可是第一批學徒,如果被其他學徒後來者居上,不管在梅娘麵前還是親友麵前,她們都會抬不起頭來,所以杜秀等人才會這麼焦慮。
梅娘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在她看來在現代看來很平常的競爭機製,沒想到在古代卻會給人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她看向邵蘭和穆燕,問道:“你們也這麼覺得?”
邵蘭委婉地說道:“師父的想法肯定是沒錯的,再說師父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好,您也是希望我們能更快地進步。”
穆燕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