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有被師尊的反應震驚到。
仔細想來,自從上回逃跑被抓,師尊確實都沒再碰過他了。
可能還是看在他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的情麵上。
牧白從前還覺得,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個時候,如今看來,他當初太過武斷。
有了這個孩子處處牽製著奚華,他的日子好過太多了。
他現在腳踏兩條船,再往後還會踏上第三條船。
也就蒼玄風不好出現在山裡,要不然牧白就該當一回時間管理大師,合理分配三個人了。
為了減弱心虛感,牧白隻能一遍遍地在腦海中重複,師尊曾經對他的壞。一遍遍地把師尊打他,罵他的場景,在腦子裡反複回放。
統子醒來後,也在牧白耳邊絮絮叨,說了很多奚華的壞話。
但與此同時,奚華又一日比一日,待牧白好了起來,也不再索求無度了,甚至連擁抱時,有了反應,最多也隻是讓牧白用手幫幫他。
連枚白手酸了,偶爾暗示自己可以用嘴,奚華也拒絕了,還抓過他被磨得通紅到發腫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溫聲細語地說:"辛苦你了,乖乖睡覺吧。"
統子每每這種時候,基本上都在呼呼大睡,牧白有些慶幸,幸好統子不知道他和師尊這般親密,要不然又該一頓羅裡吧嗦的。
就這樣,白天師尊隻要不在,牧白就立馬跑去找大師兄。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插科打諢,把大師兄逗得直笑,有時候笑到歪在床邊,頭都幾乎要靠在了牧白的肩上。
大師兄想跟他親近,已經開始不滿足於每天僅僅見麵了,牧白知道,他都知道。
可牧白的身子無比僵硬,滿腦子想得都是,我和奚華有孩子了!
大順兄恢複得很快,沒多久就能自由下地走了,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左手也漸漸可以動了。
江玉言甚至幫他用了除疤很靈的藥膏,那腕上猙獰的疤痕,一日比一日淺淡。
在恢複的日子裡,師伯也想儘了各種辦法,想讓林素秋複明,也用了許多靈丹妙藥,但效果微乎其微。
期間,奚華還帶著牧白還有江家兄弟和清冷師妹,至一片妖獸山脈之中野獵。
奚華修為高,下手又快準狠。因此
收獲頗豐。
牧白完全就是跟過去湊熱鬨,順便開開眼界的。他指哪裡,師尊就打哪裡,他指了哪頭妖獸,哪頭妖獸今日就必死無疑。
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屍骸遍野
江家兄弟一人拎一個乾坤袋,一手拿一把匕首,跟在後麵剖妖丹,累得臉紅氣喘。有時打到了妖獸老巢了,裡麵一堆寶貝,仙草靈芝之類的,多到堆成小山。
他倆就負責搬運,清冷負責挖掘一些靈草,打算帶回山種植。
牧白原本想幫忙來著,但奚華寸步不移地帶著他,在山脈林間遊走。
驚得妖獸們四處逃竄。
因為師伯打算把此山脈,作為試煉的一處地點,遂讓奚華過來清場,把一些厲害的,凶猛異常的妖獸,能殺就殺,殺不完就趕到彆處。
奚華布下結界,在山脈中間圈出了一處圍場,裡麵都是一些實力相對弱一些的妖獸。很適合各家的弟子們過來野獵。
奚華還給牧白尋了一些赤紅的漿果,吃起來酸酸甜甜的,非常爽口。
師尊說,這些漿果吃了對修為大有裨益,還能淬煉根骨。一般來說,小宗門家族出身的弟子,根本無福享用。
小地方的家族,甚至從未見過。
“那豈不是很珍貴咯?”牧白低頭看著師尊給他裝了滿滿一兜子的漿果,問道,“那我一口氣都吃完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奚華道:"怎麼會呢?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比任何果子都珍貴。"
牧白眨了眨眼睛,統子在旁邊大喊。
【醒醒,小白!你清醒一點!不要被大反派的糖│衣│炮│彈,轟炸得找不到家了!!!!
然而,統子卻對著滿兜的漿果垂涎不止。
在奚華的帶領之下,此行收獲頗豐。
奚華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分了不少好東西給江家兄弟,還有清冷。
三個人都高高興興地道了謝,帶著東西各自下峰了。
大師兄傷好些後,也搬下了峰,他們也沒理由在峰上多待。
牧白伸手向師尊討要,哪知奚華卻說:"這點三瓜兩棗,你倒是惱記上了。"
“那師尊都給他們了,難道就想一兜子漿果打發
我?”
奚華笑道:"師尊替你攢嫁妝,難道不好嗎?"
一聽說是攢嫁妝的,牧白就愣了下神,無緣無故有點難過。
他不可能跟師尊成親的。
“你白日吃的那些漿果,靈氣過盛,讓你自行淬煉根骨,隻怕你能把自己的骨頭都卒斷了,順尊幫一幫你,可好?”
牧白尚未回神,呆呆地點了點頭。
結果———
奚華卻抱著他,做了整整一夜!是整整一夜啊!
愣是身體力行地把牧白吃下去的漿果的靈力,伴隨著師尊濃鬱的氣息,完全遊走過牧白全身!
將他從頭到腳儘數包裹住,渾身的骨頭,都被淬煉了好幾遍!
短短一夜時間,牧白足足崩潰了七回,七回,七回!
待天亮時,已經累到昏厥過去了。
期間統子不斷發出尖叫,好像也被師尊狠狠淬煉了。
牧白這一覺,就足足睡到了下午。
醒來時,師尊已經離開了,給他留了一封信,拆開一看,上麵幾行龍飛鳳舞的字跡。
大概意思就是說,師尊有事要去辦,晚上會回來晚一些,讓他自己吃飯,他若是醒來無聊,可以自行下峰找江家兄弟玩,但不允許跑太遠。
牧白坐起身來,稍微活動活動筋骨,可能是筋骨才被淬煉過的緣故,一夜七次竟再沒有之前被土方車碾過的疼痛感,反而還神清氣爽的。
見外頭天色還大亮,想著大師兄一定還在等著他。
牧白便換了身衣服,急匆匆地下了峰,去大師兄的院子裡尋了一圈,也沒尋到人,拉過路遇的弟子一問,才知道大師兄在道場上。
如此,牧白便又急匆匆地尋到道場,尋了好久,才尋到大師兄。遠遠就看見一抹青影在海棠樹下舞劍,午後陽光明媚,樹影斑駁,淩厲的劍氣震得海棠花簌簌落了下來。
師伯說,大師兄的手恢複得還不錯,好生休養的話,假以時日能恢複到往日的七、八分。
想要完全恢複如初,短時間內絕無可能,若是將來有了什麼機緣,或許可以。
牧白漸漸駐足,看著大師兄在花樹下舞劍,身形無比飄逸,似又回到了最初相見。
>隻是大師兄的左眼,還無法複明,師伯說,會再想辦法的。大師兄對此倒是沒有過多的執念,反而還在牧白的麵前說過,左眼永遠無法複明,也沒關係。
他隻要有一隻眼睛尚存,就足夠看清楚牧白的臉了。
牧白當時還暗想,大師兄兩隻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皮襄之下的壞芯子,更彆說現在隻剩一隻眼睛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大師兄被他騙得好慘好慘。
林素秋見到牧白顯得非常高興,立馬收劍,背在身後,快走幾步迎了上前,笑道:“我早上在房裡等了你許久,都不見你下峰,還以為你今日不會過來了。”
“昨日師尊帶我們前往妖獸山脈野獵了,我累壞了,今日一覺醒來,就這個時辰了。”牧白眨了眨眼睛,看見大師兄的發間落了幾朵海棠,下意識就抬手要為他撚下來。
哪知手才一抬起,就被大師兄一把握住了手腕。
牧白一怔,下意識左右環顧,好在這個時辰弟子們都回去休息了,這裡又在道場旁邊的偏僻之處,一般人也不會來。
他一抬頭,就正好對上了大師兄灼的目光。
“大……大師兄…?”
“阿白,我的左手現如今恢複了五成左右,假以時日,就能恢複到七、八分,左眼雖仍舊無法複明,但我已漸漸接受了現實。隻要你不嫌棄大師兄,那麼,大師兄也不會再因此而一蹶不振。”
牧白訥訥地道:“那……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