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時間流逝得要比塔納托斯想象中要快。
尤其是和阿爾忒彌斯在一起的時候。
這片森林中也並非隻有阿爾忒彌斯,跟隨狩獵女神的寧芙們時常也會結伴出行,在溪水邊散步,或是采摘那些灌木上的漿果。
為了掩人耳目,更好地在森林裡行動,塔納托斯乾脆換成了沙利葉的樣子。
期間還陪阿爾忒彌斯出門巡視了一圈領地。
不過他們去的並非初次見麵時的那片森林,而是刻律涅。
那裡又有了新的鹿群,但原先生活在山穀中的狼已經全部遷徙去了其他地方。
阿爾忒彌斯對那些鹿的描述是“像野草一樣瘋狂增長”。
它們甚至啃禿了差不多半片的樹林。
阿爾忒彌斯把狼群趕到了山穀,又捏住了他懷裡那頭不停伸爪子的小狼的後勁,把它放到一旁等待已久的母狼背上,這才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
“好了,它們自求多福吧。”
這群狼被他從更加舒適的故土趕過來這裡,被迫和原本的族群分離,本身就充滿了不少怨氣,更不要說鹿膽子還格外大,甚至敢主動挑釁,攻擊它們。
塔納托斯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幸災樂禍——因為之前曾經有鹿試圖用角去撞阿爾忒彌斯,在阿爾忒彌斯試圖攆開湊到他身邊的母鹿和小鹿的時候。
他們回去的時候,還去了一趟喀戎那裡。
喀戎就住在刻律涅附近。
阿喀琉斯還在跟著強大理智的半人馬賢者學習武藝,還有知識。
忒提斯和佩琉斯,還有喀戎曾經的弟子們、朋友偶爾也會過來探望,但大部分時間,都隻有這對師生彼此作陪。
他們藏在暗處,沒有露麵。
半人馬正嚴厲、冷漠地要求阿喀琉斯浸在冰涼的河水裡,直到他學會遊泳為止。
按人類的時間算,阿喀琉斯已經快十歲了。
塔納托斯不清楚被宙斯用來對標的赫拉克勒斯在十歲時是怎樣的。
但被喀戎要求,浸泡在冰水裡,隻有腦袋和脖子露在外麵,看上去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阿喀琉斯,實在算沒辦法用“強壯”這兩個字來形容。
他掙紮著往岸上爬了一點,上半身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冒出,就重新被喀戎按著肩膀,按回了河裡。
不過這已經足夠塔納托斯得出結論。
從樣貌,還有體型來看,阿喀琉斯無疑阿弗洛狄忒會偏愛的那種少年。
“你的母親是海中的女神,父親也曾遠遊出海。”喀戎不厭其煩地開導他,“你不應該懼怕它。”
“但我的母親是我的母親,我是我。”
阿喀琉斯固執地重複,“喀戎老師,我不認為對戰士而言,不會遊泳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可恥的應該是逃戰。”
他說著,再一次試圖浮上水麵。
初春的雪水實在太涼了,他們還是在山上,不是在更
溫暖的山下。
喀戎按著他的力道又大一點,
完全罔顧了半大少年的掙紮。
“那要是在水裡戰鬥呢?”
他輕飄飄地問。
阿喀琉斯竟然無法回答——當然,
不乏他現在腦袋也按到了水裡,即便開口,也隻能咕嚕嚕吐泡泡的原因。
“阿喀琉斯應該是讓喀戎最頭疼的學生,沒有之一。”
帶著幾分好笑,阿爾忒彌斯開口。
他一直在暗中關注這裡的動態。
不隻是他,相信其他了解某則預言的神也是如此。
“他看起來有點脆弱。”
塔納托斯想了一下,“……不太像會擅長戰鬥的樣子。”
阿喀琉斯太纖細了,手臂上甚至沒有多明顯的肌肉。
更重要的是,塊頭也不是很大。
“因為他今年才九歲半?”
阿爾忒彌斯聞言,更加好笑,“……而且,除了阿喀琉斯自己,不論是忒提斯,還是佩琉斯——甚至是叔叔忒拉蒙,都對他現在的樣子很滿意。”
塔納托斯不解。
“忒提斯是因為比起佩琉斯,阿喀琉斯像她更多。”
塔納托斯聞言,扭過頭,仔細將已經掙紮著再度浮上來的半大少年打量了一遍。
他點點頭,算是理解,並且認同了這個說法——倪克斯也很滿意他和修普諾斯的樣子像她。
“至於佩琉斯他們。”
說到這裡,阿爾忒彌斯便不再開口了。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在那道目光變得“不善”“危險”之前,卡著點開口,“這得從你說起。”
“……”
“什、麼……?”
塔納托斯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像你這種,會更容易受到歡迎。”
阿爾忒彌斯輕輕咳嗽一聲,“過於高大、壯碩,在部分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