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麵對,一直在自欺欺人裝聾作啞罷了。
如今在他們一家三口共同生活的地方,他麵對麵地將這個問題拋過來,仿佛同時發出質問的,還有她不敢回想起的丈夫。
曾經的那些畫麵,交織著在腦海裡閃現,是對她嗬護有加的丈夫,是對她敬愛有加的兒子,是那個陽光燦爛的正午,她親手放進湯裡的幾顆白色安眠藥,是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個炎熱卻又冰冷的下午破碎毀滅。
林茵僵坐著,全身都控製不住地顫抖。
“我知道,你不是想害爸爸,你是想阻止我去考場,想阻止我和江鬱在一起。可是爸爸是無辜的,你不應該拿他的安全當賭注,抱著一絲僥幸,放任他出了門。”
“我……我真的沒想到……”林茵搖著頭,眼裡蓄滿了淚,“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們父子騎車離去的背影,仿佛還在眼前,她是攔過的,她很多次後悔,沒有攔下那輛車。
可是在當時,她沒辦法說出實情,如果說出來,依夏聿驍的性格,一定會大發雷霆。在那之前他們就吵過好幾次架了,他對她的容忍,可能會徹底告破,她的婚姻也可能會變得岌岌可危。
正如夏稀所說,她隻能帶著一絲僥幸,放任他們父子出了門。可是沒想到,就是這麼巧,偏偏就在這條熟悉的路上出了事。
“對不起。”她哽咽著,終究是說出了這三個字。
夏稀淡淡垂著眸:“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是你和爸爸給了我生命,在那場車禍裡,就當是還你這條命了。”
林茵神色一僵,隻見夏稀攤開右手,掌心赫然躺著那道醒目的疤痕,她再次攥緊身下的沙發,眼裡溢出痛色。
“這道傷,是我欠爸爸的,是我應得的懲罰。”他平靜道:“但江鬱是無辜的,從前因為秦燁的事,他救了我你卻恩將仇報,後來我已經跟他說了分手,他隻是想見我一麵,你卻那樣羞辱他。”
“我……”林茵想解釋,卻無法辯解。
她就是討厭他,就是看不上他,就是憎惡他。
就是因為這個人,才把她原本美好的家庭攪得風風雨雨,如果沒有他,什麼都不會發生。
想到這裡,她仍然咬牙切齒,可是夏稀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目光一凝。
隻見他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把玩了一下刀鋒,似乎在感受它的鋒利程度,然後將左手腕抵在了刀鋒上。
“稀稀!”林茵尖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想乾什麼?!”
夏稀微垂著頭,額發掃下一片陰影,精致的五官看著有些陰鬱:“從小你就教導我,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你欠江鬱的,你不願意認,那隻能我代你還了。”
“不……不要!你給我把刀放下!!”林茵臉色煞白,連忙要去奪刀。
“彆動。”夏稀加了些力道,鋒利的刀刃瞬間刺破表皮,鮮紅的血液立刻順著刀鋒流下,他的眼神卻依舊平靜而沉重。
林茵又是一聲尖叫,手指僵在半空中不敢再動,隻是崩潰地道:“你想做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隻是想討一個公道。”夏稀平靜地看著她,“錯了就是錯了,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他的力道還在加大,血流得更多,鮮豔的紅刺痛了林茵的眼睛,她崩潰地搖著頭說不要,夏稀卻毫無反應,任由冰冷的刀鋒割破血肉,一點點深入,很快就到皮下的大動脈,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