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晚睡下的時候已經筋疲力儘,左陶連遮光簾也忘了拉,上午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進室內,不算太刺眼,微微閃爍的光中無端傳遞出一點歲月靜好的氣息。

左陶腦袋還有些空。

醒過來後他就這麼裹著被子,先是呆呆地看著頭頂上方的吸頂燈,緊接著某些畫麵在腦海中閃過,他的臉又一點點的紅了起來。

下一秒,左陶一把將被子往上一扯,徹底把臉捂住後,他開始拚命地在床上蹬腿。

左陶啊左陶,你可太出息、太有膽子了。

不愧是粉色惡霸,該出手時就出手。

縱然難為情,但卻不妨礙他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其實也根本不需要刻意地去回憶什麼,僅僅隻是撕裂一個小口子,某些記憶就已經瘋狂的在眼前湧現。

印象中,他在那場混亂裡應該是不小心扯開了宋時寒的褲繩,然後就是掌心中無意觸碰到的一片炙熱。

事情就變得這麼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心臟還在“砰砰砰”的有力跳動著,左陶伸手用力地搓了下自己已經變得滾燙的臉頰,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八點,微信提示有幾條未讀消息。

幾條消息均是淩晨三點多收到的。

全部來自於蘇月杳。

【國服第一打野:左陶,回來後小姨想了很久,以長輩的身份,還是有些話想和你講。你也彆嫌我話多,雖然我們家不講究這些,但你們這條路並不好走。況且你們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了,未來會遭遇什麼樣的輿論還不得而知。但不管是誰,我希望你都不要受到負麵言論的影響,隻要自己的心是清楚的,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是適合自己的,開心快樂。這一直是我,和你媽媽所希望的。】

【國服第一打野:算了,和你說這些,你這屁大點孩子也不一定能懂。】

【國服第一打野:不管以後怎麼樣,小姨永遠都是你家。】

【國服第一打野:以後如果和Fire吵架了,或者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記得告訴我和你姨夫。咱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是也用不著看人臉色。】

大約是不習慣說這樣的話,隔了五分鐘之後,跟在後邊又發了一張暴力的表情包。

那是蠟筆小新中,妮妮媽媽暴揍兔子玩偶的圖。

這幾條消息左陶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直到手機屏幕即將自行熄滅,他才摁了摁有些酸脹的鼻子,沒回複文字,而是也回了張表情包——一隻卡通小貓正在蹭著另一隻貓,旁邊還配了“愛你”兩個字。

兩人在一塊相處了十幾個年頭,脾氣又是一脈相承的暴躁。從小到大,左陶和蘇月杳還從來沒這麼煽情的交流過,眼下煽情一遭,居然還十分戳心。

左陶小聲地感歎一句後,遮掩什麼似得給自己做了個眼保健操。也沒繼續耽誤時間,他翻身下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後,上橙色軟件將昨天看中的頸椎按摩儀拍了下

來,跟著又去網上做了點功課,又給蘇月杳拍了一套高奢護膚品,寄到了家裡。

做完這些後的左陶推開房門,隻是在經過穿衣鏡的時候,腳步倏地頓住。

剛剛洗漱的時候還沒怎麼注意,這會定睛一看。就見在室內明亮的光線下,於那麵穿衣鏡中,他脖子上赫然頂著兩枚顏色暗紅的印子,簡直比他那頭粉色的頭發還要惹眼——那是昨晚宋時寒埋在他頸間時鬨出來的。

左陶:“……”

居然弄出了印子!

心臟漏停半秒後,左陶想都沒想,他紅著臉“砰”的一聲將房門重新帶上,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起了東西。

這要是被大家看見了,就算沒真的發生什麼,那也是屬於跳進黃河都說不清的程度。

三五分鐘過去。

左陶再拉開房門的時候,他脖子上已經多了兩個創口貼,兩個創口貼緊緊相連,嚴絲合縫的將草莓印遮了個嚴實。

儘管如此,左陶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用手摸了一下,緊接著,眼尾的餘光心虛地往旁邊緊閉的房門一掃。他猶豫了一下,在經過宋時寒房門口的時候,還是不由放輕了腳步。

突然就有些不太敢麵對宋時寒。

主要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他現在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會自然點,不然總是控製不住的臉紅,實在很影響自己惡霸的身份。

應該沒有哪家惡霸在自己男朋友麵前,動不動就臉紅的吧?

像個沒見過世麵的童子軍。

回憶起來固然刺激,但刺激過了頭,在這會腦袋清醒過來後,反而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他脖子上還頂著兩個草莓印。

左陶一邊琢磨著等會要怎麼做才能顯得自然些,一邊下樓走到餐廳,基地的阿姨已經將早飯準備好了。

他要了一碗粥和兩個豆沙包,總覺得阿姨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在往他脖子上瞅。

三下五除二的將一碗粥吃完之後,左陶抽了張紙揩了揩嘴後,沒敢繼續待下去,拿著剩下的包子就小跑著往樓上訓練室去。

結果才剛剛爬上樓梯,一拐彎就迎麵撞見了他脖子上草莓印製造商。

估計是剛醒,宋時寒的頭發還有些亂,一雙清冷淺淡的眸子中還藏著未散的倦意,這會正姿態散漫的在走廊站著。

見宋時寒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的睡衣,左陶先是一怔,下一秒,目光很有想法的往不該瞄的地方瞄去。

“看什麼?”

宋時寒撩起眼皮瞥了左陶一眼,聲音還有些低啞,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沒……”左陶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吸了下鼻子,見躲是躲不過去了,選擇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

“你,這是?”大約是注意到了左陶脖子上的創口貼,宋時寒的嗓音中先是夾雜了一絲疑惑,緊接著想到了什麼,一側眉峰微微跳起,笑了。

宋時寒勾著唇角,伸手說:“我看看。”

隻是帶著點薄繭的指腹甫一碰到他的脖子,左陶就

打了個激靈。說不上來為什麼,他現在光是聽見宋時寒的聲音,耳朵就有些發軟,本能地後退了半步。

“我還要訓練!”左陶三下五除二地將剩下的半個包子塞進嘴裡,急急忙忙地就起身要往前走:“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你記得吃,那……我先上樓去了。”

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

蒙上被子膽子大得要死的人是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