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一片疼痛,謝青靈反手摸到刺痛的地方,帶下來幾片玫紅的月季花瓣。
剛剛就是這些看上去柔軟的花瓣,化成了利劍一樣的薄刃,弄傷了她。
那盆攻擊謝青靈的月季花已經沒有了花瓣,無風自動,搖頭晃腦。
沈懷州擦出飛刀,飛射過去。
飛刀把月季的枝乾和葉子都射下來,不過瞬息間,剛才還盛放的月季被破壞得一地狼藉。
然而,沈懷州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
“我說過了,你們是殺不死我的。”
首領的聲音又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依舊聽不清他的方位,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股隱約的嘲諷和高高在上的蔑視。
他緩緩道:“仔細算來,我活了沒有一千歲,也有七八百年。這幾百年來,不知死活挑戰我的人不是沒有,但每次最後贏的都是我,也隻有我。”
“在這些挑戰的人中,你們不是最凶狠的,但絕對是最有毅力的。幾十年,整整幾十年了,你們對我的追殺從未停止,終於來到了此時此刻,你們站到我的麵前。但我要告訴你們,一切都在此結束了,我會一直贏下去。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驅使你們這麼做?”
傅自華一雙眼睛不停打量周圍的環境,耳朵也豎起來認真聽首領的聲音,壓根沒有搭理他。
首領隻是靈魂不滅,可以不停的更換軀殼,所以看上去像打不死。
如果能找到他寄居的物體,提前下手,那事情就好辦了。
謝青靈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回道:“你十一方行儘不義之事,聚攬不義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十一方創造的新世界,未必比現在的世界更壞。”首領相當有耐心,和謝青靈解釋道:“我這一路走來,經曆過許多事情。壓迫、戰爭、災難……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類實在太苦了。而這苦痛的根源,是源於他們的脆弱,他們的無能。是世界快速的發展,讓一些本不該活在世界上的人存活下來。有些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十一方隻不過提前加速了這個進程。”
“我們會收集世界上的強者,然後組建一個全新的、沒有苦難的世界。那時候的人或許沒有現在這麼多,但留下來的都是強者,人類就沒有那麼多的痛苦了。”
謝青靈冷笑道:“每一個傳教的神棍說的話都和你差不多,省省吧,你說得再多,我依舊要把你找出來,然後把你的頭錘爛!”
“真是冥頑不靈!”首領無奈歎氣,“既然如此,無法讓你們成為我的信徒,我也就隻好把你們全部殺死了。”
此時,屋頂的瓦片響起了一陣異動,屋簷的灰塵簌簌下墜。
側耳傾聽的傅自華察覺到什麼,大聲道:“快跑出去!”
雖不明所以,四人都立即飛快跑開,從堂屋之內,跑到了空曠的院外。
在他們行動起來的那一刹那,紅房子內負責承重的柱子和房梁哢嚓一聲,應聲而斷。
紅房子的屋頂和瓦片就這麼四下砸下來,壓下來,塌了。
顧蓮生動作慢了一些,被砸下的瓦片砸中,額角立即被砸出了鮮血,血淋淋塗滿了半張臉。他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吞下,止住了血。
首領的聲音再次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來:“看見了嗎?你們如此的脆弱易逝,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們就會被這區區房頂壓垮。就這樣,你們還要以脆弱的凡人之軀,來反抗我嗎?放棄吧,哪怕再來五十年,再來十個清掃小組,結局都是不會改變的。你們不應該反抗我,而是應該加入我。雖然你們的力量遠遠比不上我,但我確實十分欣賞你們,你們已經是同類中的佼佼者,過來吧,來到我的身邊,為我效力,我會對你們委以重任。”
唐元驍大聲道:“你放屁!”
“也好,看來你們真的冥頑不靈,榆木腦袋。我隻需要把你們殺死,部門就後繼無人了吧?”此時,首領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了一些,好像是往左邊的方向在轉。
傅自華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好像抓住了點什麼,就快要窺破他的真身了。傅自華想。
屬於東皇太一的神通,讓他對這些還未發生但即將發生的事情,具有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
他的聲音有清晰和模糊的區彆,那就說明他發聲的位置忽遠忽近——這說明首領正在頻繁地更換自己的位置。
也就是更換附身的物品。
而他轉移自己的時間短暫到隻有幾秒的空檔。
首領的聲音不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而是從某個地方傳來的,隻不過聲源總是在變,所以聽上去好像無處不在。
而且從他移動的頻率以及方位細小的區彆上來甄彆,他俯身的物體似乎以某種規律排列著。
首領忽然說:“那邊那位看上去像神算子的先生,就是部門的總部長吧?傅自華?”
他的語氣變得確定,緊接著,聲音裡竟生出了幾分愉悅:“傅部長都來了,隻要把你們就地格殺,應該就沒有人再反對我了。”
謝青靈冷笑道:“不。”
“不管過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我們都會追殺你,直到你這個肮臟的臭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為止。”
“為什麼?”
“因為今日你殺了我,明日我還有後來人。”
“總有人會把這當成一項光榮的使命前仆後繼,總有人會為了同類的命運流淚流血甚至犧牲。這世間總有像我一樣的人,你哪能殺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