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靈悻悻收回想要摸王孫大膽的手,暫時打消了和它培養感情的念頭。
王孫花花忍笑:“它就這臭脾氣。”
“我們上樓去吧。”王孫花花說完,走上樓梯。
謝青靈點點頭,心裡卻想著,下次她得記得帶著小魚乾過來賄賂賄賂。小魚乾一定能讓她和王孫大膽的友情深厚幾分。
她隨王孫花花一起走上二樓,四處查看一番,暫時沒有發現人類活動的蹤跡。
接著,繼續往上一層。
王孫花花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並作兩步,飛快地小跑上去,兩條油亮的麻花辮一甩一甩的,歡快得像風中飄蕩的柳條。
她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危險,闖入這詭異陰森的地盤,無所顧忌,一臉輕鬆,身上的首飾耳飾叮叮當當。
根本不像一位身居高位的部長,沒有半點其他部長身上常有的老氣橫秋,反倒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
或者說,她的性格裡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孩童時的天真與活潑。
也許是她不會被詛咒物詛咒的體質讓她免受了許多痛苦,於是很好地留存了她無憂無慮的天性。
在這樣的王孫花花身邊,謝青靈輕鬆了不少,心頭的陰霾也去掉許多。
看著王孫花花悠閒自在的狀態,謝青靈忽然有些羨慕,她問:“王孫部長,我能問一句,你這個免疫一切詛咒的體質是怎麼獲得的嗎?”
王孫花花停下腳步,偏過頭來看她,笑著說:“怎麼忽然問這個?”
“我隻是在想,如果有辦法的話,能不能讓我家部長也弄上。”謝青靈低了低頭,“他是個咒術師,總是被詛咒弄得很虛弱。”
“哦……你說淩放啊。”王孫花花拉長了聲音,她腳步停了停,思索了有一秒的時間,然後搖搖頭,一臉遺憾地說道,“不過不行誒,我這個本事,淩放想要的話,大概隻能回娘胎裡回爐重造了。”
“……嗯?”謝青靈沒太聽懂,“意思是,王孫部長的天賦是生來就有?”
“沒錯,這可是打娘胎裡出來的時候自帶的。”王孫花花跑到她前麵去,轉了個圈圈,裙擺張開,像朵蓮花在空氣中綻放。
她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美麗的身體與快樂的心情,明明是人,身上卻有一種野生動物才有的張揚與野性。
王孫花花回頭看著謝青靈,嘿嘿笑道:“我聽阿嬤說,我娘在懷我的時候,吃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轉胎丸呀,神婆的符水呀,生吞蝌蚪呀……折騰了幾個月,我生出來之後,就百毒不侵啦。”
說完,王孫花花的動作忽然儘數停住,近乎純黑的瞳仁認真地看向謝青靈。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如同一汪能夠將人吸進去的寒潭,裡麵仿佛包含著千言無語,又好像沒有任何的情緒。她說:“我能健康地出生,已經是個奇跡。或者說,我就是奇跡本身。”
我就是奇跡本身。
一句非常張狂的話。
但謝青靈絲毫感受不到王孫花花的狂妄,反倒一陣後怕與惡寒。
雖然她不知道喝神婆的符水、生吞蝌蚪都是什麼操作,但是轉胎丸……一聽就知道是乾什麼用的。
王孫花花能無病無痛地出生,確實已經是一個奇跡。
早知道就不問了。
謝青靈的心裡充滿了歉意,她看著王孫花花複又出現笑容的臉龐,說道:“對不起啊王孫部長,我不知道——”
“沒什麼。”王孫花花歪歪腦袋,很是無所謂地說道,“我是個幸運的孩子,能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注定了我天生與眾不同。如果不是我娘這麼折騰,我也不至於早早把苦在她肚子裡吃完,一出生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而且,也遇不到大膽,進不
了總部,也就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而且你也不要覺得我可憐,傅部長說我是被神眷顧的孩子,我覺得他說的才是沒錯的。”
“我喜歡現在的工作和生活,我喜歡我擁有的一切。”王孫花花一頓,懊惱道,“就是不喜歡加班。不過現在——”
她目光在這棟建築裡的某處一定,說:“我們要加班了。”
說話間,王孫花花手腕一抖,手鐲上鏨刻飛鳥的銀鐲銀光一閃而過,下一刻,三隻銀色的銀質飛鳥活了過來,從銀鐲裡飛出,發出銀鈴的嘯叫聲,衝向某個地方。
“你隱藏得是很好,但你身上芝麻糖的味道暴露了你,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王孫花花說。
見此,謝青靈也提著歃血,跳躍到欄杆上,借力直衝過去。
三鳥在前開道,狠狠啄向一麵牆壁,如同正在覓食啄樹的鳥,要叼出樹洞裡麵作害的蟲。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隻見牆體上一道人影閃過,避開了銀鳥的攻擊,同時也卸去了偽裝,顯露出身形來。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很奇特的男人。
他的皮膚不是正常的顏色,而是像個調色盤,五顏六色,分外的色彩斑斕,但看上去又絲毫不顯眼,因為他的顏色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枯枝的褐,樹葉的黃,地板的灰,空間裡出現的色彩,都在男人的身上呈現出來。他以環境色為皮膚,以光線昏暗或明亮為衣裳,給自己披上一件無人可窺破的偽裝。
哪怕此時他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此時站在牆壁處,依舊很不顯眼。
謝青靈不再說話,左手一個平劃,盯著男人的脖子就劈過去。隻是一刀落下,劈中了男人背後的牆壁,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