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係統商城定製的寶刀,早已存放於陸見微的背包裡。
她昨夜悄無聲息地將之放進練武場。
燕非藏倏地轉身,英挺的眉目驟然迸發出驚人的光芒。
“在哪?”
陸見微:“練武場,你自己去取。”
“掌櫃的,代我多謝那位大師。”燕非藏鄭重拱手,大步流星趕過去。
他是個實誠人,早在刀造好之前,就已經將一百五十萬付給了陸見微。
五十萬入了小客公賬,陸見微淨賺一百萬。
夥計們全都湊熱鬨去練武場看燕非藏的寶貝刀,陸見微拿著匣子轉身,眼前突然出現一隻大大的紅封。
“微微,壓歲錢。”
陸見微失笑:“不會又是什麼私印吧?”
“不是。”溫著之將紅封放入她的掌心,“一點小小的心意。”
陸見微捏住紅封邊沿,估摸著是五百兩銀票,遂收下。
她回到房間,翻開大夥兒的新年願景,大多是客棧紅紅火火,武功修習到什麼階段,所有人都平平安安之類的說辭。
有些寫得挺有意思。
阿迢:賺錢,不補考。
雲蕙:阿迢平平安安,掌櫃財源滾滾。
梁上君:馬廄擴建,易容術下篇。
上官瑤:想練武。
小桃:小姐健健康康。豐州偏遠,希望有好吃的。
薛關河:掌櫃發大財,成為武師,阿耐少跟我鬥嘴。
阿耐:公子徹底解毒,薛關河少說點話。
陸見微看得發笑,有幾個祝她發財的,以後可以對他們大方點。
最後一張是溫著之的。
——微微心想事成。
她翹起唇角,願望全都封回匣子,放入係統背包,等下一次除夕再拿出來。
正月過後,萬物複蘇。
經過數月勤勉修習,夥計們的修為都達到了之前定下的目標。
尤其是燕非藏,拿到心儀的寶刀後,竟在練刀的過程中頓悟,一下從六級中期進階到六級後期。
目前客棧的整體戰力水平如下:
燕非藏六級後期;張高燭五級中期;梁上君五級中期;薛關河四級初期;阿迢四級初期;嶽殊級後期;雲蕙級中期。
袁瓊、小桃等都是編外人員,不算數。
溫著之五行毒尚未解決,又是玄鏡司指揮使,同樣不算數。
阿耐隨主。
聽起來似乎並不怎麼樣,但陸見微是八級中期武王,醫毒雙絕,背靠“神秘師門”,已經叫人不敢小覷。
雖然個徒弟暫時比不上前個“社招人員”,但人天賦都不錯,身上沒有其他牽絆,是真真正正屬於客棧的人。
燕非藏出自燕家,梁上君身世暫且不明,都存在不確定因素。
張高燭年紀大了,算不上中堅。
薛關河、阿迢、嶽殊、雲蕙才是冉冉升起的新生力量。
“掌櫃的,現在外頭傳得可熱鬨啦,咱們開業的日子與武林盟大比撞上,一些本就不打算參加大比的散客都在押到時候是洛州人多還是豐州人多。”嶽殊興奮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要是開業無人,豈不是丟了麵子?
陸見微在上元節過後廣發請柬。
千裡樓、黑風堡、武林盟、神醫穀等一眾門派,都收到了來自八方客棧的開業邀請。
逍遙宗和擎天殿也不例外。
她沒打算洗清“極地金蠶”一事,反而態度曖昧地邀請眾多門派一同參加開業典禮,直接將大家的好奇心吊到了頂點。
八方客棧到底有沒有極地金蠶?
八方客棧為什麼要跟武林盟打擂台?
請柬上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陸見微給不同宗門的請柬內容並不一樣,尤其是神醫穀,請柬上寫的東西實實在在撓中了他們的癢處。
“她當真打算和我們交流‘內力寄生之症’的治療方法?”
“請柬上是這麼寫的,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參與開業典禮,並無償在八方客棧坐診,直到學會針法為止。”
“這是什麼路數?”
“咱們要不要去?”
穀內醫師們無法定奪,便都跑去找醫聖,醫聖也難以決斷,畢竟神醫穀的醫師跑去慶賀彆人開業,甚至要在彆人地盤上治病,是一件不得不慎重的大事。
七級醫聖隻好找到八級醫聖,八級醫聖上頭沒有九級醫聖,不得不商量決議。
最終決定——去!
不僅神醫穀的醫者,江湖其他醫者都收到消息,隻要在客棧無償坐診,就能學到解決“內力寄生之症”的針法!
天下竟有這等好事兒?
趕緊收拾包袱去豐州!
黑風堡。
黑堡主左右為難,一邊是武林盟,一邊是八方客棧,這兩個他都惹不起。
先前武林盟遞了英雄帖,他已經回複過了,總不能食言而肥吧?
要不再等等,看看彆的門派怎麼選。
其餘二等、等的門派跟黑風堡一樣,都在沉默觀望。
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千裡樓毫不猶豫,選擇了參加開業典禮。
緊接著,瀘州書院、逍遙宗和擎天殿,都表示一定會在四月十五前抵達豐州。
消息傳到武林盟,武林盟上下一片嘩然。
此事甚至驚動了盟主。
盟主召集各堂堂主齊聚議事廳。
“這些時日我在閉關,盟中許多事務都交由紫微堂處理,昨日應堂主言及大比出了變故,是因為一間才入江湖不足兩年的客棧?”
天魁堂堂主腦袋垂得最低,最先跟客棧結怨的就是他們天魁堂,副堂主還賊喊捉賊,導致他現在在盟內都避著人走。
“稟盟主,”文昌堂堂主恭敬道,“八方客棧的開業日期恰好與大比日子撞上,武林諸多門派和江湖客都想探查客棧底細,故而想趁此機會前往豐州。聽說客棧內還有極地金蠶出沒的痕跡,想必他們也是為了這件事。”
盟主:“粉飾再多,都改變不了我盟輸了顏麵的事實。極地金蠶不過是杜撰出來的玩意兒,當真有人信?”
眾堂主齊齊望向天魁堂堂主。
有人信啊,還為此指使殺手屠戮周家。
盟主:“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眾堂主收回視線:“是。”
“八方客棧能讓各大門派不顧情麵也要去,應當是有其特彆之處。”盟主輕慢道,“我盟綿延數百年,不必為此等小事置氣。與其鬨得麵上無光,不如大度些,派幾個人,備點禮物,一起去慶賀客棧開業。”
文昌堂堂主:“盟主英明。”
其餘堂主紛紛附和。
議事結束,五位堂主離開議事廳。
“應堂主,聽說你堂中弟子救了逍遙宗宗主之女,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天祿堂堂主戲謔問道。
他長了一張圓臉,麵盤圓潤,生得白胖,極為喜慶。
天祿堂管的是武林盟的錢財,他在盟中頗有臉麵。
應沉麵容嚴肅道:“小徒頑劣,配不上赫連宗主之女。”
“徒弟配不上,兒子也可以嘛。”天祿堂堂主笑嘻嘻道,“你家無眠可是盟內首席弟子,跟赫連姑娘也算門當戶對,你們說是不是?”
其餘位堂主:天祿堂不好惹,紫微堂也惹不起,還是借口走吧。
江州八方客棧。
陸見微收治了一位病人,一邊行針拔除內力,一邊給阿迢和袁瓊講解“離竅針法”。
她因為修習了無名功法,內力等級也高,對“竅門”的理解極為透徹,可對未能領會的兩人而言,無異於天書。
“不用著急,慢慢來。”陸見微安撫兩人焦灼的情緒。
阿迢和袁瓊已經算是醫道上的天才,學得都如此艱難,恐怕那些到豐州想要學習“離竅針法”的醫者會更加懷疑人生吧?
這樣也不錯,學不會就一直在客棧無償坐診,為客棧的發展添磚加瓦。
轉眼到了二月下旬,春色開始在大地綻放,蕭瑟的冬日漸行漸遠。
袁瓊的“離竅針法”尚未掌握精髓,還需要繼續鑽研,可陸見微已經沒有更多時間教她。
要啟程去豐州了。
江州客棧留給袁瓊和白果坐鎮,其餘人全都整理行裝。
小霧前幾日打敗了七級蠱王的圍攻,成功進階八級蠱王。
夥計們的戰鬥力比之前有了大幅度提升。
一切皆已就緒。
一行十二人,八匹馬,輛車。
溫家主仆一輛,上官主仆一輛,還有一輛裝的都是帶去豐州的雜貨和路上需要的用具。
陸見微換下了陶罐,在商城買了一隻手環,手環綴著五色琉璃珠,珠子中空,分上下兩個部分,可以打開,蓋子上留有氣孔。
這是小霧的新房子。
琉璃珠不是透明的,外人看不到裡麵棲息的蠱蟲。成為八級蠱王後,小霧的體型愈發小巧,與黃豆無異,戴在手腕上正正好。
從江州到豐州,需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一路順暢無阻,月末抵達豐州主店。
“我沒看錯吧?這真的是原來的客棧?”薛關河坐在馬背上,驚訝萬分,“爹娘寫信告訴我大變模樣,我還不信。”
曾經的荒野如今耕地齊整、林木茂盛。
迎春花吐露出花苞,連綿鋪陳一片,青綠織成的地毯遍布星星紅點,春日的氣息撲麵而來。
客棧周圍的花草樹木都是耗費極大力氣移植過來的,請了技藝極為精湛的花匠培育打理,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已然成為望月城外一道靚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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