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茹:“嗯?對。”
她有點莫名於眼前專家的激動, 但還是仔細描述了自己昨晚遇到盛珣,與對方接觸的完整經過。
從兩人在樓下碰到開始,到盛珣詢問起子軒他們的病症, 再到對方離開……越是往下說,李安茹越是覺得一切平常。
也不光是她。調查員慢慢也從前麵終於找到線索的激動中緩過神,開始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從李安茹的話裡看, 那個叫「小盛」的青年純粹是自己在醫院走錯路, 正巧碰到她, 於是幫了把手。
李安茹補充:“說是他哥哥崴到腳了,他跟著一起來看看。”說著,還有點擔心,“也不知道他朋友怎麼樣了。唉。”
調查員沒接話, 隻在心裡盤算, 照這麼說, 魏揚三人的恢複,很大可能就是因為他們的免疫係統戰勝了病毒。
可惜的是, 這個想法隻在他腦海裡停留了半小時。等到魏揚三人的最新血檢結果出爐, 調查員的篤信認知就被打破。
“病毒依然留存在他們的身體裡,隻是濃度降低了?”
來自京市的所有小組成員,加上永城醫院的醫生一起開會, 看著魏家三代的血檢報告, 都有些不可思議。
倒不是說這種狀態不可能存在。但是不同症狀、先後感染的三個人,在同一個早上體內病毒含量降低、理智恢複, 要說沒有一點兒外力影響,還是有點讓人難以相信啊。
調查組成員:“這段時間, 他們的用藥有什麼交叉嗎?”
永城醫生:“沒有。”他實話實說, “小朋友那邊, 主要是用了一些鎮定藥物。兩個成年人,一個隻是做了些檢查,另一個連檢查都沒來得及做。”
調查組成員:“那飲食上……”
永城醫生:“小朋友和他父親吊了同一批葡萄糖,目前一整批都送去化驗了。奶奶的話,雖然意識比較不清晰,但還是一直正常吃飯。”
調查組成員:“……”
這條思路也被堵死。有人開始天馬行空地猜想,“總不能說他們呼吸了一樣的空氣吧?”
“陶丁,你不是說昨天有外人進了那個病房嗎?是不是他帶了什麼東西來探病,但李女士忘了提?”
陶丁,也就是前麵和李安茹對話的調查員聽了這話,微微搖頭:“我仔細問過了,這個真沒有。他原本也不是探病,就是普通遇上,幫了把手。在病房攏共沒待五分鐘,也就在病人身邊站了站。”
“這樣啊。”其他人先是失望,轉而又覺得自己之前實在異想天開。要真是這麼簡單的答案,陶丁怎麼可能想不到?
思路到這裡就卡住了。沒想到,事情卻又一次出現了轉機。
負責魏家三代病房的護士,和一個急診科的護士私下交情很好。兩人時常一起吃飯,飯時自然而然就說起工作。
有保密要求在,前一個護士開口的時候不多,後一個護士就嘰嘰喳喳多了,和朋友吐槽:“都說急診故事多,前幾天我就遇到一個。”
然後就是嘩啦啦一串。前一個護士最先沒太上心聽,隻是時不時地「嗯」兩聲。可越往後,她越覺得不對勁,“等等,你說的是哪天的事兒?”
急診護士:“就是大前天。”
前一個護士:“大概在幾點?”
急診護士:“幾點……八九點吧?”
她們這行,忙起來很容易忘了時間,也難為她能回想起來。
前一個護士聽著朋友的話,當即抽了口氣。
她再和好友確認:“你是說,那個崴了腳的小夥子等了半天,他朋友還是回來了。但兩個人也沒有去拍片子,就那麼直接走了?”
急診護士:“對。”皺眉毛,“他腳都成那樣了,真不知道是怎麼走的。”注意,她說的「走」可不光是說人離開了,而是真的兩隻腳踩著地麵。
當時她離得遠,隻匆匆看了一眼,但該是被這畫麵驚到。要知道,就在小一個小時前,她可是親眼看過崴腳青年扭得有多嚴重的。
前一個護士沒回答,隻在心裡發出一連串尖叫。
像是有兩個小人在腦子裡打架。一個說,都說了不要把小說電影裡的情節代入現實,怎麼可能有人能讓病毒啊,扭傷啊迅速恢複。另一個卻說,都是做這行的,難道自己沒有分辨力嗎?以急診護士描述的傷勢,那個崴腳小夥想自己往回走,根本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除非,他的腳在短短時間內好了。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