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波本和伏特加在“舞伴”的熱情中掙紮,中森警官等一乾搜查二課警員也為此焦頭爛額,明明怪盜辛迪瑞拉就平靜無波地坐在那兒、近在咫尺,他們卻仿佛剛學會直立行走般無法控製自己的四肢。

尤其是看到酒吧中央那個遺世獨立的男人,中森警官再也忍不了了,怒而大吼:“為什麼隻有鬆田沒中招?!”

當所有男女——不論是否自願——都在輕快活潑的舞曲中翩翩起舞時,唯一沒有被安排氣球人舞伴的鬆田陣平拎著西裝外套淡然地靠在吧台邊上,與周圍喧鬨、身不由己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卷毛警官心想,昨晚的南瓜馬車已經夠過分了,如果今晚還要當眾跳那麼愚蠢滑稽的舞,他也不能保證自己之後會做出些什麼來。

“嗯……”被中森警官質問,辛迪瑞拉用戴著蕾絲手套的食指輕點酒櫃的玻璃,歪頭勾唇輕笑,“鬆田警官覺得是為什麼呢?”

連那些已經脫掉外套的警官客人都難逃氣球人迫害,鬆田陣平並不認為是對方一時疏忽漏掉了自己,況且以如今這個混亂搞笑卻頗有儀式感的情況看……

他銳利凜冽的青綠眼眸注視著正對麵上方的女人,低低嘖了聲,吐槽道:“難不成是想讓我當你的舞伴?”

男人滿不在意地聳肩時,手上的西裝外套隨之緩緩擺動,露出了後麵同樣勾在指尖、被其遮蓋的小隻雙肩包。

誒——之前應得不情不願,但在如此緊迫的現場也有在好好幫自己看包嘛。辛迪瑞拉撲哧偷笑,下一瞬如同一片羽毛那樣輕飄飄地從酒櫃上落下,海麵波浪般的裙擺翻騰,水晶鞋尖優雅點在調酒工作台上。

噠、噠。不急不慢地前進兩步,她雙手背在身後朝鬆田陣平微微俯身,杏眼中的笑意透過麵具。

“回答正確~”

又來了。鬆田陣平攥緊手指,下意識咬住牙關,臉色漠然地望著麵前的女人,對方則笑盈盈地毫不掩飾對他的感興趣。

“不過我對舞伴的要求很高,鬆田警官的長相當然是滿分,就是打扮上有點不夠呢。”辛迪瑞拉才抬起手,就看到對方如臨大敵般往後倒退十幾米,麵無表情的臉隱隱破裂,簡直比直麵摩天輪炸.彈那時還要驚慌。

她挑了下眉,然後恍然大悟卷毛警官是在逃避些什麼,大概是被公主蓬蓬裙和南瓜馬車搞出了陰影,以為又要給他百變換裝了?

噗,可我隻是在暗示讓他記得換上我挑的那套帥氣西裝嘛!

辛迪瑞拉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笑得太過猖狂,忍得肩膀都在細碎顫抖。

彎腰勾起桌上那杯辛德瑞拉雞尾酒,乾脆地仰頭一飲而儘,她舔舔唇,雖然半點酒精也沒有,但味道甜滋滋的很不錯。

然後放下海波杯,故意對準鬆田陣平豎起手指,“三、二......”

“!”鬆田陣平從來就沒怕過炸.彈倒計時,但現在一聽這個倒數聲便頭皮發麻、心跳加快,總覺得自己馬上麵臨社死邊緣。

“一!”辛德瑞拉一拍手掌,在場所有的氣球人都隨聲騰空而起,掩護她輕巧靈活地從人群中穿梭,幾乎是眨眨眼便來到了酒吧的落地窗邊,這裡是三樓。

為了不讓中森警官白忙一場,她還特地順走了兩瓶名酒,實在是太貼心了!

作為這間商鋪的房東,她可沒怪盜基德那麼敗家,每次都撞碎玻璃逃跑。“砰”地推開窗戶,將飄浮的氣球人們用繩子捆成一團,自己抓著最末端,倚坐在窗台朝狂奔而來的警員們禮貌擺手告彆,“雖然還沒到十二點,但我要離場啦,拜拜~”

接著一躍而下,幾十個氣球因重力作用往下猛地墜落幾米,又慢悠悠地上升,連同所有人的外套、吊著的怪盜一起消失在了夜色裡,傳來一句近乎被晚風裹挾吞沒的留言——

“鬆田警官不要那麼失望,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再來邀請你跳舞!”

中森警官一錘窗戶,“可惡!”

鬆田陣平:謝謝,並沒有失望。

當然,這些是表麵上看到的假象,被騙過眼睛的人們不知道飛走的隻是個人偶,真正的辛德瑞拉在氣球下墜時便順勢翻進了二樓的房間。

這一幢小樓都是小林夕名下的房產,二樓目前沒租出去,她早在來時提前把視野開闊處的窗戶打開了,方便逃跑。

和山雀飯團心靈感應,讓它把氣球帶到附近自家的空倉庫暫時保管,等金手指判定任務成功了再歸還。

原本按照任務所描述的偷一件貼身夾克其實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但被偷的對象身份著實特殊,如果隻針對降穀零的衣服,她有點擔心這位臥底被警方調查盤問,萬一引起組織懷疑就不好了。

小林夕想賺積分,可連累劇情人物就不好了,因此決定一視同仁把外套全都偷走!

哦,除了鬆田陣平的那件。

她沿著建築外沿爬回酒吧員工洗手間,一秒換裝後又坐了會兒,找出吹風機把頭發吹乾梳好,直到有人在外麵敲門,用鑰匙打開門鎖才出去。

“因為小林同學一直沒回去所以來看看,原來你被反鎖在洗手間。”降穀零不知為何,丟了夾克也沒那麼傷心,反而眉眼間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