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求和了——”
“大鄴贏了!”
士兵攜帶捷報,一路從北境快馬加鞭往南,進一座城便喊,喊了一路,終於進了都城。
不出一日,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喜訊,百姓們都過年似的喜氣洋洋,競相賀喜。
廖大是個獄卒,在禦史台的監獄裡當差,平生見得最多的就是倒黴的大人物。
不管曾經多了不得的人物,凡進了禦史台的監獄,囫圇個兒進,囫圇個兒出的極少,為廖大添了不少談姿。
廖大住在西邊兒的永平坊裡,在坊北門兒有一家常去的茶館,好多附近的茶客都愛趕著他下職的時辰來聽他講故事,還稱他一聲“先生”。
這些年,他說過鄴朝開國的天啟帝和兩公四侯;說過盛名已久的五大門閥;說過當朝宰輔求學做官的傳奇經曆……
而說的更多的,自然還是那些犯事後進禦史台監獄的官員。
今兒廖大一進門兒,茶客們便吆喝起來,“廖先生,你可知道咱們大鄴戰神的故事?”
“我還真知道一些。”廖大捋胡須,故弄玄虛地問,“你們可是想知道?”
“想!”
“廖先生,彆賣關子了。”
“大家夥都想聽!”
茶館中間的台子上,單獨放了一張圓桌,圓桌上擺著不該出現在茶館的下酒菜和酒壺,都是茶館和茶客們準備的。
廖大熟門熟路地走上去,慢悠悠地坐下,眼皮一抬,見台下茶客們焦急的臉,這才開口道:“咱們中原大地,自古便受外族侵擾不斷,鄴朝立國百年,自然也是如此。北有突厥,西有大蕃,如狼在側,那是臥不安枕、食不甘味。”
“廖先生,不是說戰神嗎?”
廖大右手擎著酒壺,慢騰騰道:“急什麼,且聽我慢慢道來。”
“明帝登基,改國號為“天和”,天和十四年,突厥來犯,其勢洶洶,不出一月便連下北境十八州。”廖大左手一拍桌子,悲憤道,“那些突厥人凶悍非常,一入我關門,便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將北境州城的地都染成了血色,何其可恨!”
台下諸茶客聞言皆怒目,有些更是叱罵起來,仿佛突厥人在跟前,便要啖其血食其肉。
廖大長歎,“邊城失守,匈奴鐵蹄勢如破竹,中原各地人人自危,京中也傳言,皇上和朝廷意欲遷都以南。”
“我記得,那時候我爹娘在家裡哭,還偷偷收拾東西。”
“我那婆娘舅家,當時怕地搬走了,已經幾年沒見。”
“這茶樓的茶,那段時間也是濃淡不一,都要關門兒嘍。”
茶館老板也不否認,雙手插袖,歎道:“我也六神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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