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傑到底不放心,連忙將飯盒放下,和劉狄道:“咱們還是跟去看看,要是去林家還好,要是去安家,那可就壞事了。”
劉狄一聽,心裡也一跳,立即道:“你去林家那邊看看,就是人沒去,你也把林連長喊帶上,我去安家,就老大那脾氣,要是遇到安少原,準給人一頓胖揍,回頭怕是一份檢討沒跑了。”
倆人立即分頭行動。
這邊楊冬青剛做好午飯,就等著安少原回來,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的,心裡有些奇怪,怕他是今個有事臨時沒時間回來。
乾脆就用飯盒將他的那一份裝好,起身給人送過去。
剛下樓沒一會兒,就看到很多人圍在一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呂家嫂子也在,忙問道:“嫂子,怎麼了這?”
呂家嫂子見是她,一把拉住她的手,指給她看道:“冬青,你來的可正好,少原和謝連長打起來了!”
楊冬青被唬的一跳,並不知道這謝連長又是誰,忙往裡頭擠去,大家見是她,都讓了一條路來,就見倆人打得難舍難分,臉上都掛了彩,少原的臉都破皮了,滲了血珠出來,立即知道這人是真下狠手,忙喊道:“少原,快停下,怎麼回事啊?”
她不出聲更好,她一出聲,本來被安少原打趴下的謝林森,忽地一個鯉魚打挺,躥了起來,一個鎖喉把安少原拖趴下,對著他臉狠狠給了兩拳。
嚇得楊冬青忙喊道:“大家快幫忙,把他們分開啊,這怎麼回事啊?怎麼好端端就打起來了?”最近她家少原正在競爭去京市進修的名額,她都聽好幾位嫂子說了,這個名額明麵上說是進修,其實也就是看下一步誰升副營長。
這關鍵時候,可不能出差錯。
劉狄都急瘋了,見她一喊,老大明顯更來氣,招式都快失了分寸了,這要是把人打出好歹來,回頭可怎麼交代,急得朝楊冬青吼道:“你彆喊了,還不是你,你越喊,我們老大越來氣。”
楊冬青嘴唇都哆嗦了一下,“我?怎麼是我?我不認識他啊!”
劉狄懶得看她,知道這人欺負的是他們老大妹子以後,他看著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彆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老大這妹子命苦著呢,被家裡人棄養二十多年不說,還被這女人欺負成那樣。
不怪他們老大氣得找安少原乾架,就是他現在都想給老大呐喊助威兩聲。
要不是怕老大回頭挨處分,他才懶得管安少原挨不挨揍呢!
打得都快結成了球,林以恒跟著曲小傑趕來了,硬拖活拉地把倆人分開了,直到這時候安少原還有些不明就裡,摸了摸臉上的傷口,見還出了一點血,喘著粗氣問林以恒道:“謝林森今天發的是什麼瘋啊?他不是出任務才回來嗎?怎麼就朝我撒火來了?”
倆人都不是一個營的,平時接觸不多,還是因為以前在林以恒家吃飯碰到過兩回,才稍微熟悉一點,剛才這人衝上來就對著他臉來了一拳,他都沒弄清楚狀況,他又過來了一圈,安少原也給這人挑出火氣來。
林以恒正拖著謝林森,回頭看了一眼安少原,輕聲道:“沈愛立是他本家妹子。”
安少原一噎,立時啞聲。不管冬青怎麼和他描補,他心裡都清楚,沈家那邊的事,是冬青理虧。
本來他就有些不好麵對林以恒,這些日子以來,更是再沒去過林家,沒想到,謝林森還是那姑娘的本家哥哥,怕是剛從哪裡得了消息,就來找他乾架了。
後頭的楊冬青這時候也衝了過來,並沒有聽到林以恒的話,心裡都是安少原的傷,問他道:“少原,疼不疼啊,怎麼回事啊?這怎麼好端端地就打起來了?”
安少原沒有應聲,和她道了一句:“回家吧!”就抬腳朝前走了。
楊冬青有些莫名其妙,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謝林森,見這人還惡狠狠地瞪著她,好像和她有什麼過節一樣,更覺得奇怪了,她印象裡壓根不認識這人啊!
忙跑了兩步,去追安少原。
一進家門,安少原就問她道:“冬青,上次給沈家的道歉信,你寫了沒?寄出去了嗎?”
楊冬青心裡一慌,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提起這事,支吾了一聲道:“沒,我還沒寫好。”
安少原望著她,半晌沒有說話,久得楊冬青都有些憋不住,想問他為什麼提這事,就忽聽他開口道:“冬青,這信你要是寫了寄了,這回或許我們不會有事。”
但是沒有,安少原都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什麼愚弄一樣,嘴裡忽覺得有股鐵鏽味,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楊冬青忙驚呼,“少原,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啊?這誰啊?下手這麼狠,我回頭一定要去找你們領導告狀。”
安少原搖搖頭,推開了她的手,“不用,我去醫務室看看,你先吃吧!”
楊冬青身子一僵,不知道這人怎麼又鬨起了彆扭?
這邊,安少原一走,林以恒就和謝林森道:“你怎麼忽然就知道了?多美就是怕你衝動,一直沒和你說,你倒好,是不是上一秒知道,下一秒就找上人安少原了?”
旁邊的曲小傑苦笑道:“可不是,林連長,也怪我多嘴。”曲小傑現在深悔自己為了一口辣椒醬,將這事說出來了。
林以恒搖頭道:“回頭政委知道了,我看你怎麼交差!”
謝林森冷哼了一聲,“他安少原連這種女人都娶,還怕丟臉不成?他都不怕,我怕什麼?”
林以恒勸道:“這到底是女同誌之間的事,交給多美就行,你彆插手,越插手越亂,今個這事,我就看你最後怎麼交代。”
謝林森壓根聽不進去,他現在都覺得剛才把安少原打輕了,他妹子,在自家被他奶奶、三叔欺負,他沒法子動手,隻能動動口,在這外頭還有那不長眼的敢欺負,他能動手的當然不會再動口。
和林以恒道:“這事,就算告到政委那裡去,我也不怕,沒理的是我不成?”
林以恒見勸不動,也懶得說,“你等著吧,回頭你就知道厲害了!”
當天下午,安少原和謝林森就一起出現在政委的辦公室裡,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後,倆人都要寫檢討報告。
又單獨留了安少原道:“少原,最近家屬院裡關於小楊的說法很多,先前聽說和小樊就為這事不對付,這怎麼又多了一個謝林森,影響確實不好,你回頭問問,這裡頭有沒有誤會,和人家仔細說清楚,有對不住的就給人道個歉,沒有的話,也儘量得把事情說開了,可不能再這麼鬨下去了。”
安少原從政委辦公室裡出來,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他知道這回去京市的名額不會有他了。
要隻是和林家有些矛盾,還好說是家屬之間合不來,他這一下子和兩位連長都鬨出了齟齬,上頭考察的時候,怕是第一個將他的名字劃掉。
一直到天黑,楊冬青都沒等到安少原回家,憑直覺覺得這回怕是真出問題了。
又鬨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來這邊以後,除了因為沈家的事,和解大妞、樊多美處不來以外,和誰都客客氣氣的,難道這姓謝的是樊家的親戚,替樊多美打包不平來著?
那也不至於啊!仔細來說-->>